一片昏花,就连面前步步逼近的敌军看上去也已一片模糊。
数柄钢枪又同时往他身上扎来,他已无力闪避,硬生生忍住透体刺痛,手中刀剑仍然后呼啸掠过,已把这几名敌军的头颅一起砍下,黑甲骑军见他垂死之际仍如此神勇,终于心生寒意,一时间竟已无人敢再上前一步。
忠勉力站直身子,刀剑左右一横,冷冷逼视着面前敌军,忽然挺身上前一步,厉声道:“不怕死的上来,我就是护龙忠王!拿下我的人头向你们的子孙夸耀吧!”
在这一刻,谁都知道忠已是油尽灯枯,就算只是这么站着也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任何人上前轻轻一碰就可把他推倒在地,可他舍身拼命的壮举却连这些心肠刚硬的战场勇士都忍不住心生敬意,他们也曾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过,为了胜利也曾目睹过一次次的战友牺牲,可是今天,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孤身奋战的男子却忽然令他们从心底感到震慑,因为这位男子的举动正是这些人在战场上一直向往遵循的铁血忠魂;“杀生成仁,舍生取义!”
黑甲骑军手中的兵刃已垂下,他们眼中的杀气也渐渐消失,忠是他们的敌人,但这敌人已赢得了他们的尊敬。
拓拔战一直在望着忠,望着忠浑身是血,遍体鳞伤却仍苦苦支撑的斗志,拓拔战的眼中也流露出了一抹钦佩,突然大声赞道:“好!好汉子!你今日所为,已不愧忠之一字!”他回身看了眼同样被忠撼动心神的恨冬离,低声道:“冬离,你去为他送行,这样的男子不该死在乱军之中!”
恨冬离一点头,慢慢走到了忠的面前,看着这浴血不倒的男子,虽然自己为他所伤,但恨冬离心里已提不起对忠的恨意,沉默了许久,恨东离才开口道:“忠王,你是第一个让我心生敬意的对手,现在,就让我来为你送行,因为,我也佩服你!”
忠漠然望着恨冬离,飘忽的目光忽然掠过了这剑客,冷冷看着前方的拓拔战,忠的嘴角艰辛的扬起一丝淡淡笑意,“拓拔战,终有一天,我的弟弟们会回来┉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话音未落,鲜血突然从忠口中狂喷而出,手中刀剑一齐坠地,伟岸的身躯再也支持不住,缓缓向后倾倒,守在他背后的藏獒云狼一声哀嚎,扑上前来,用自己的背托住了主人栽倒的身躯,一阵呜咽之声从它喉中响起。
早已伤重不支的忠在爱犬头上一抚,“云狼,陪着我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过去┉”
笑容在他嘴角渐渐凝固,双手无力垂下,伤痕累累的身躯在爱犬的支撑下依然不倒,执着的守在院门口,用他的生命为义父和弟弟们换来了一线生机,这就是他对给予了自己亲情温暖的义父的最后报答。
恨冬离缓缓俯身,拾起了掉在地上的斩山剑,望着这位令他生平第一次尝到负伤之痛的对手,这位第一剑客竟向虽死不退的忠深深一鞠,这样的对手足已让他永远铭记于心。
伴天居内忽然一片寂静,黑甲骑军们全都默然无语的望着忠的尸身,忠已经死了,可是他们似乎都不愿从忠的尸身上跨过,这样的敌人可以死在他们手中,却绝不能被侮辱。
站在拓拔战身边的耶律灵风问道:“主公,要不要攻进秘道?”
“不用了,这条秘道太狭窄,不利大军强攻,耶律德光一行人也已顺着秘道往宫外逃了,让弟兄们绕到宫外堵截吧,耶律德光就算能逃出秘道,也逃不出我在上京城里布下的天罗地网,何况┉这条秘道是忠舍出性命换来的。”拓拔战忽然长长一叹,“就当是我对他这片苦心的一番敬意,我虽谋逆,亦敬忠臣义士,不要侮辱了这份忠魂,让他瞑目吧。”
“是!”耶律灵风立即吩咐手下们绕道出宫,这时,院外急步跑入一名黑甲骑军,大声禀道:“主公,皇宫内忽然起火,火势蔓延极快,宫中许多房屋都已被烧毁!”
耶律灵风吃了一惊,追问道:“皇宫已被我们攻陷,怎会突然起火,是不是你们在抢掠宫中财物时失手打翻了烛台?”
“不是我们的人放的火。”拓拔战淡然道,“是智,智回来了!这小子行事果然够狠,宁可烧了皇宫,也不肯落入我的手中,还要借此扰乱我们的军心,引起恐慌,让我分出兵力去救火,很好!智果然没有令我失望,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招。”
拓拔战略一思索,又吩咐道:“留下一千人守在此地,再命入宫的弟兄们全力救火,其余的人把面前的宫墙撞坍,立刻跟我去追截耶律德光!耶律灵风,带上你的部下,给我搜遍皇宫里每一个角落,一定要把皇上的那颗传国玉玺给我找来,此事干系重大,明白吗?”
“遵命!”耶律灵风接令后当即向他的部下大声下令:“兄弟们,搜遍这皇宫的每一个地方,见石踢一脚,见草砍一刀,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找出玉玺!”
“尽野!”拓拔战忽然又叫住了萧尽野,问道:“那些禁卫军呢?”
萧尽野道:“入宫时我们带了几十名禁卫军来迫降,其余的人都被我们关入了军营,宫内的八千禁卫军我也命人把他们一并押送出宫,关入军营。”
“先别急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