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力往前面瞧着。可是前面依然漆黑。咬紧牙关一步步捺前。大约两小步后。刚才那双靴脚再度出现。再一小步。可见长摆。再三小步。此人穿着衣服款式赫然是官服。
“妈的。吓死老子了。”见着那袭官服。他卟通卟通律跳的心脏微微稳下。吐出一口大气蹑步向前轻唤:“喂。沒死的吱个声。”
畏缩于墙角的官爷披头散发。黑夜下身躯正瑟瑟发着抖。像是在害怕什么。双手抱住凌乱的脑袋。深埋在地。不停哆嗦低念:“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一开始林帛纶沒听清。只觉官爷喃喃自语着什么。待到近处时。侧耳倾听到这句重复的不知道。狐疑挑起了个眉。蹲下身拉唤道:“不知道什……咦。江抿。”
不拉不知道。一拉开官爷紧抱头的抖手。林帛纶瞪大双眼。难于置信这人竟然是隆兴淘金案的主犯。当日他揪出这只老狐狸时。皇上让他将功折罪引出风不能后饶了他一命。还让他解押风不能回临安。只不过一千二两人途经绍室南路尽数被毒杀了。所有人都死了。却只有这位官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料竟然躲缩在这里。
“你怎么成这副鬼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拽起直哆嗦的江抿。林帛纶皱眉瞧看他吓傻的老脸。用力晃了晃道:“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江抿如是痴呆。抖着白唇喃喃叨念。被晃的惧怕。疯似的双手猛推林帛纶。又急急捂抱住脑袋畏缩于墙解。哆嗦念叨:“不知道。不知道……”
“他娘的。”被推的一屁股坐地。林帛纶低声咒骂。立起走上前。凶狠揪拽起这个贪官呸骂:“拿出你在隆兴干事的勇气。怕个毛啊。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不知道……啊……”似痴颠。江抿大声惨叫。疯似的扑上林帛纶。张嘴就往他手臂咬了下去。
“干。”
“砰。”
沒想到这贪官竟然发疯。手臂痛起。林帛纶飞起一脚。当即把江抿踹贴于墙上当壁虎。心想古代可是沒预防针打。这次恐怕要完玩了。提了提匕首凶瞪又畏缩在墙角哆嗦的贪官。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他都吓成这鬼样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沒有再呆的理由。转身往楼梯轻下。
下了楼。他來到窗户前。正要拉开窗户出去。便在此时。外面传來说话声。只听得有个大嗓道:“三师弟。飞贼可能还会來。你真的沒事吗。”
“大师兄放心。只是皮肉伤。”回答的嗓音较冷。随后那个叫大师兄的又说了什么。林帛纶沒有那心情去听。心知这两人就是打伤他宝贝的那六个中的两个。一时间吓的脸都白了。握刀的手掌溢汗泛白。转身急速往房内瞟瞄。然空荡的房间唯一张桌子和一张板床。沒有任何藏身之处。
耳畔脚声越來越近。处在极端焦虑里。他目锁那张床张。突然间心里起了个极为可怕的念头。
“他妈的。老子的宝贝让你们弄成了血人儿。身为宝贝的亲亲老公。这个仇不能不报。况且也沒有其它路走了。只有拼上一拼了。”
悄无声息急到板床。拿起匕首衡量刀与木板高度。老大的遗物也就一本书的长度。柄还去了三份之一。可是此刀极利。切石头都如在切豆府。骨头却是沒有切过。也不知会不会比石头还要硬。
量了过后。他蹲身钻入床底。手握匕首仰躺动也不敢动弹。死寂里吱呀轻起。月光缕泻入房。两道跃声响在房内。很快月光倏地消失。窗户关上。四周又陷进模糊的漆黑世界。
林帛纶死屏着气息。哪怕是吸气吐气都放的极轻。根本就不知进來的两人长什么样子。但听得那道大嗓对另一人说道:“你先休息。我上楼去瞧瞧。”
声音落下。步履声响起。接踵的是咚咚爬楼声。留下來的那人坐于板床边缘。林帛纶不敢扭头。斜眼往外看去。瞧见是一双大腿。正在脱靴。心骂:你们敢把老子的宝贝弄的血淋淋。这一躺下老子就让你永远醒不了。
暗里骂完。忽然板床声沉。林帛纶立即锁中了床上躺下的位置。心里一通犹豫。听得被子窸窣静下。上面那人显然安稳睡了。
“妈的。妈的。妈的……”心里犹豫再犹豫。实在也是沒有办法了。他停住了呼吸。纵然宝贝的血债可以咬牙算了。他现在若不杀死他们。那么等他们发现自已。手段绝对会比自已凶残百倍。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个世上是沒有后悔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