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军已退,小太监打马回庄,南桥枫叶欢快地迎上前去,叫道:
“潘郎呀你真行,力战五贼还活捉了一个,这下子邸家的威风算是丧尽了,”
“不足挂齿,小事一桩,”
小太监从马上跳下,有庄丁接过,牵马去溜,
老员外老两口和他的俩儿子站在门口迎候小太监,南老赞道:
“将军真乃天神也,不是老夫拦挡,小女几次都要冲上前去,她怕你有闪失呢,”
俩舅子哥更是佩服至致,肃手垂立两侧,眼含羡慕赞叹之色,口中喋喋连声,张保保、王横横两个好似天大的功劳也有他们的一份,得意地东张西望,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说话间前厅已摆好酒席,老员外执意要小太监上座,小太监那里肯依,正推推让让,庄丁报说:
“老爷,邸府來人了,还带來许多礼品哩,”
“有请,”南光宇道,
总管(就是在马厩里脱逃的那位)进门之后就咕咚趴地下朝座位上的主人们磕了三个头,可见此一时彼一时,昨天还专横跋扈的大管家今天就成了可怜兮兮的小二哥,人和人的关系既有亲情的建立又有互相利用的成份更又是打出來的交情,看來财力和拳头是缺一不可的,总管磕罢头,然后很从容的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打开就独自念了起來:
“南年兄台鉴:
小老儿邸世绩多多拜上,想你我当年同朝为官,虽少往來毕竟同乡,小老儿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年兄海函,
今有孙儿邸朝天被禁锢舍下,能否放还,望示,
现奉上白银十万两、金一千两,以表谢罪,
邸世绩再拜
某年某月某日”
总管念罢,命人将真金白银等项一并抬入,南老刚要严加阻止,被小太监从身后扯了一把,老南不知小潘是何用意,遂不再作声,且由他们整筐整箱地抬了进院來再说,
小太监擅自作主,对总管道:
“管事的,按说咱俩也是老相识了,不打不成交嘛,看在你的面子上,东西我先收下了,不过,即是送礼嘛,依我的意思,似乎少了一点,你家少爷就值这么点银两,亏你们好意思拿得出手,回去告诉你家老爷,金、银各翻五倍,少爷方可送回,否则免谈,你回复消息去吧,”
总管回去把小太监的意见和老太监一说,老家伙立马直了眼了,咬牙切齿道:
“见过狠的,沒见过这么狠的,五千两金子,五十万两银子,这不是明摆着敲诈吗,”
“如不按他说的数目送去,怕少爷凶多吉少哩,午间在阵上,你沒见那个小白脸,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好吓人,我们不主动送上,倘若他们來抢,五虎将都不是对手,我们更阻挡不住,还不如做个人情,打发他们去了球,”总管诺诺道,
老头儿思索了片刻,默然道:“头前我在阵上说哪个救了我家少爷,我分他一半家产,这下好,倒让这狗钦犯分了我一大半去,”
“老爷坦然些,人比钱重要,钱可以再赚的,”总管劝道,
“放狗屁,”老太监斥道,“我的钱都是先皇爷赏的,你让我去赚,我去哪里赚,八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也是我们自找,人家起先也沒有主动找我们的碴,大不了就是为争个座儿的事,”总管是当事人,他清楚前因后果,
“算了,给他们送去,以后的日子过紧巴点就是了,”老太监狠了狠心说,
总管走后,南老问潘又安为何要收他家的银子,小太监笑道:
“不义之财,人人可得而取之,况我这次去南越国借兵,正需要大量军饷,送上门來的买卖怎能拒收,这不是拂了人家一片好心吗,”
南老恍然大悟道:“既如此,收也就收了,那个阿朝也送还给他吗,”
小太监微微一笑道:“一个废物,留下也沒用,打发他去便了,我估计他家若想翻身,这辈子怕是沒有指望了,”
南老挽留小太监多住些日子顺便养养身体,小太监说明原诿,一天都不能耽搁,明天就走,小姐说她要和潘郎一道去南越国,老南阻挡不住,又觉得不妥,和夫人商议一番,回道:
“既如此,今日就为你们办了婚事,何去何从我俩也不操心了,”
小姐大喜,小太监更是求之不得,由于时间仓促,准备不够周全,因而婚礼忒简单了些,奈何俩新人不拘这些礼数,要紧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俩人欢欢喜喜入了洞房,一夜无话,次日起來,小两口早早去拜别岳父母二位大人,乔金桂说:
“安儿,老身此生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从來沒说过一句硬话,更沒动过一手指头的,你以后可要好生待她,”
小太监毕恭毕敬道:“岳母大人尽管放心就是,我的妻子个个都是我的心头肉,断不会让她们受气的,”
“个个,你有多少老婆,”乔金桂听出小太监的弦外之音,
小太监自知失言,再要哄瞒已是不及,只好照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