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经多历广而且又善查言观色,胡芬仙的一举一动又岂能瞒过他的双眼,正当他即将侵入爱妻的身体之际,她的眼神和急剧变化的口型告诉他下面将要发生什么,也就是千钧一发的当儿,小太监不敢造次,他飞快地用手扯开了那块蒙面的黑布:
胡芬仙顿时眼前一亮,这个人时时萦绕在她的梦里,对于她來说真是太熟悉不过了,但似信又非信,信又不可信,丈夫远隔千山万水,怎会在这里出现,直到小太监喊了一声“芬仙妻是我啊,”胡芬仙这才泪雨滂沱、这才确信眼前正是她最挚爱的亲人,胡芬仙还要说长问短,小太监推了她一把,并迅速解开她的束缚,坏坏地一笑,道:
“仙(贤)妻儿,正事要紧,等忙完咱俩的事再说也不迟,”
到了这个时候,芬仙女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想想也是,丈夫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元帅,据她所感觉,这里距大陆不是很远,理应归天朝管辖,岂容鞑子兵任意胡为、横行霸道,
两人也是,一个如久别胜初婚,一个似他乡会情人,这一场狂欢,自是妙不可言,不必细说,
良久事毕,小太监起身吩咐摆宴,胡三领各位将军参见嫂嫂,尹天雪带几位女将拜识姐姐,大家互相礼让客气一番,胡芬仙更是感慨万端,早晨还是阶下囚來者,晚间便成了元帅妇,这人哪,一生一世,悲欢离合,瞬息万变,其中玄机,哪个能参得透,
刚刚安排下去,又有执事小卒前來报告说那个叫高桥正二的东洋商人疯了似的,一会说要见他的汉人老婆,一会儿说要吃要喝,还说要我们立刻派船送他回倭国,
小太监刚要发话,胡芬仙在旁言道:“夫君,此贼子万不可留,”
小太监问是为何,胡芬仙讲了她是如何被掳到此岛以及之前的那段故事,小太监一听,顿时大怒,喝道:
“带高桥,”
高桥上殿,一见他的心上人怎么也正襟危坐在汉人头儿一旁,不仅相貌安详,又仿佛如鱼得水一般,刹时大惊,问道:
“大帅,这是我带來的人,你们为何纳她为上宾,”
“高桥正二,你可知道这位女子是我的什么人吗,”小太监怒道,
高桥不解又不信,头摇如风车状,
“妈的,他是我老婆,几乎被你这个狗杂种坏了名节,”小太监两眼盯着倭国商人道,
“大帅,你想纳她为妾就纳她为妾,何苦要编个这样的故事來唬人,”高桥自然是不信,
“好好,我不想让你当冤死鬼,”小太监转脸对胡三说,“兄弟,你给这个恶贼讲讲那段故事,”
胡三曾经亲临其地,必定说得有声有色,高桥在那儿养病半年,自然深谙胡老儿家的一草一木,未能胡三把话说完,高桥已知是遇到真冤家了,此时要跑断然是跑不了的,遂心生一计,大喊大叫道:
“你们不要仗着人多势众,欺压我一个独身客商算什么本事,真有种咱们单打独斗,见个你死我活如何,”
“行啊,说说你的条件,”小太监一听说打架就來精神,
胡芬仙拽拽丈夫的衣角,小声嘱咐道:“这狗贼可厉害着呢,”
高桥不知胡女嘀咕些什么,他怕小太监反悔,高声激将道:
“小白脸你说话算数,如不算数,还是不如不说的好,”
“男子汉大丈夫话已出口就如肆马难追,我泱泱大国之大帅,岂怕了你弹凡小地之倭狗,说好了,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小太监不屑道,
“好,”高桥见小太监中计,心中大喜,补充说,“我看就咱俩杀一场最好,谁让我们都爱同一个女人哩,”
高桥看小太监细皮嫩肉的,他压根就沒有把这个对手放在眼里,如今之计,若要脱身势比登天,不如杀他几个人也好出出心头这股恶气,尤其是眼前这个强占了他老婆的小白脸,不杀了他死也闭不住眼睛,
小太监平生戏弄恶人的手段可以算是天下无出其右者,方才他听了胡芬仙对高桥此人的描绘,顿时五内冒火、七窍生烟,恨不得乱刀剁了这狗贼,转念又心想如按正常方式一刀杀了他,那可是太便宜了这种忘恩负义的狗杂种了,他正琢磨办法让他死得风光、别致而又与众不同呢,高桥自己倒是提出來说要比武,小太监行伍出身,一辈子武场扬名,自然不怕比武,但有一点他疏乎了,武术门派五花八门,各有其妙,尤其是这个高桥最善相扑,小太监只知打架斗殴,对于相扑却是外行,前日和山本比武也可以说是侥幸取胜,这样的好机会还会再次光顾他,
这种事儿不可再约时间、下战书,说來即來的,小太监经不住高桥的挑战,一拧身离座下了台子,大踏步走到场院里,厉声叫道:
“高桥啊高桥,亏你还有脸说话,你爱女人我不反对,你爱我的老婆算是你爱到地方上了,來來來,如你今天胜了我,我保你性命无忧,并派大船送你归国,若是胜不了我,你的小命就由我來处置了,”
高桥随之也一跃到了院中宽畅之地,双手合拢,打个揖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