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跪在她的床前抓着她的手,她的手心阵阵冰凉,“大人,你已经没了一个孩子,怎么可以失去第二个,不如再想想办法,或者还有别的法子可以保住孩子呢?”
依兰比谁都清楚,若是这个孩子也没了,夜婉凝的心该是多凉,或者这辈子就不可能有孩子了最新章节。
人怎么能经历几次落子?别说此生无法生育,就算是活下来都难,那落子药的药力她是知道的,在进宫前她就听说有正室逼着妾侍喝下落子药,结果一尸两命,她怎么能让她如此冒险。
夜婉凝听着依兰的话,想着自己第一个失去的孩子,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流淌而下。
她又怎么舍得将自己腹中的孩子生生从身上剥离,可是她怕这个孩子即便是出生了也是残缺,到时候岂不是害了他?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拔出身上的银针交给依兰:“放好吧,好累,先睡了。”
依兰接过银针放好后帮她盖好被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问:“皇上……知道吗?”夜婉凝听她这么一问,立刻睁开了双眼:“不要说,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大人为了皇上付出了这么多,几乎赔上了命,如今又成了这个样子,为何不让皇上知道?”依兰说得有些激动,声音渐渐高了起来。
夜婉凝一急,立刻捂住了她的嘴,苦涩道:“我不想他因为愧疚才对我好,不想他因为我的付出而对我好,不想因为同情才对我好。更何况这是我自愿的,就当是我命该如此。”
依兰哭着点头,握着她的手,她哑声道:“依兰相信大人一定会得到上苍的庇佑,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夜婉凝淡淡勾唇一笑。
夜凉如水,寝殿内熄了灯,寝殿外慕容千寻站在门口站着繁星点点,明月如勾,心慌乱一片。
如今的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不知道夜婉凝究竟是否能如以前那般愿意与他共度一生,而今日她去见了夜墨凝,回来时并没有担忧,也无人提及夜墨凝的病,想来并无大碍,可是她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了寝殿内,刚才她的声音是那般低哑,是哭过了吗?
何时他开始如此不自信了?
何时他这么严重地患得患失了?
何时他是那般无法失去她了?
她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是他当初没有珍惜,可是现在,他想要弥补之前的一切,还来得及吗?
缓缓蹲下身子,他不顾帝王的尊严坐在了地上,双手靠在膝盖上仰头望着夜空。
他其实好想再听她叫一声“千寻”,好想再看见她在他跟前耍赖撒娇,可是现在,他们是那般陌生,是他亲手毁了她的纯真不是吗?
身子轻轻靠在门上,回想着当初的过往,还有他们曾经的孩子,都毁在了他的手上,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应该和千景的儿子一般大小吧?如果那个孩子还在,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呢?如果是儿子,他会让他们的孩子出生便是太子,如果是女儿,他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公主,他会倾尽所有去爱她……
迟了,果然是迟了……
不知不觉,眼角湿润一片。
翌日,夜婉凝很早便醒了过来,昨夜痛得虚脱,今日她还要封住昨夜的穴位,脸色依旧苍白一片。
双手撑着从床榻上起身,走到帐幔外看见窗外照进一丝光亮,再看时辰,他应该快要上朝了。想起昨夜将他拒之门外,不知道他是否会恼怒了?昨夜他应该是在御书房内就寝的吧……
她摇了摇头苦涩一笑,自己都管不过来,却总是习惯性地顾着他。
坐到桌前,她从医药箱中取出银针和自制的药,按照昨夜落下的针位开始封穴,每一针都让她痛得想要咬断银牙。最后当三根针落向心口时,她几乎痛得昏厥,可是当看见心口的剑伤时,所有的痛一幕幕重演。
都说以毒攻毒,此刻却是因看见旧痛而忘了新痛。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胡林的惊呼声拉回了夜婉凝的思绪:“皇上,您怎么在门外还……坐在地上?”
夜婉凝心头一怔,心口一阵紧缩。她转头朝寝殿外看去,果然有人影靠在门上缓缓站起身,而后他低声说了一句:“拿来。”
胡林似是义愤填膺地开始斥责:“这叶大人也太不分尊卑了,怎么可以将皇上拒之门外,真是岂有此理!”
说着,他正准备推门,慕容千寻却低斥了一声:“住手!不要惊扰。”
而后,夜婉凝看见那群宫人就在寝殿外给他更衣换上朝服。
当慕容千寻离开时,夜婉凝就站在与他一门之隔内,因为施针身上衣衫不整,因为没有梳洗,如今是披头散发,可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一手捂着口不停地无声哭着,眼泪不停地流淌而下,有的滴到了心口的银针上进入了针眼内。
她真的想好了和他好好过这一辈子,真的想好了与他共度此生,真的想好了同他生儿育女,只要他不负她,她此生终相守,可是她没想到她的一生竟然要毁在呼延决手上。
她的毒她无法解,也曾听呼延冰说,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