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欲睡,难不成是刚才被气到了故而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依兰的声音。
夜婉凝拧了拧眉睁开惺忪的双眸,她竟然睡着了。
长吸了一口气,她走过去开门,依兰端着药碗进来,随后带上了房门。
“公子,该喝药了。”依兰将药碗放在桌上道。
夜婉凝伸手接过药碗,看着这漆黑的药,不由地拧紧了双眉,每一次让她喝药简直比去死还痛苦,可是却不得不喝。
放在唇边闻了闻,她又开始做思想斗争。
见她如此痛苦的模样,依兰不由问道:“这要都喝了几个月了,还是不能解毒吗?”
夜婉凝摇了摇头:“除非奇迹发生,否则五日一次是逃不掉了。”
之前在赤焰国,她也以为不用再服用这些药,可是没想到在回到冷焰镇没几日就毒性发作了,差点就没能挺过去,虽然依兰他们一直在追问为何如此,可是她却从未向任何人说。
这是她自愿的,怨不得别人。
也不知当时为何会义无反顾地救他,惹得一身的毒,如今她变成了这般,即使她愿意原谅他又如何?像她这么一个毒人,又如何能配得起他?即使将来有了孩子也不会健康,医书上说,度在她身上的毒会使得下一代子女个个残缺。
个个残缺……
若是那个孩子没有死,现在是几个月了呢?
算算日子,竟是和慕容千景的孩子差不多大,而他和慕元芊的孩子好好地在父母的庇荫下,而她的孩子却和她阴阳两隔。
她苦涩一笑,自己果然是在作践,他先前都这么对她了,她竟然还会不舍得看他死,不舍得看他痛苦地被毒物所腐蚀。
喝下苦涩的药,她忽然觉得也没这么苦了,莫不是心中的苦已经冲淡了这份苦涩?
依兰看着她把药喝下之后不禁担忧道:“公子,这药会不会对身子不好?”
夜婉凝疑惑地看她。
依兰看了看门外,而后低声道:“您没发现自己都两个月没来月事了?”
只听哐当一声药碗坠落四分五裂。
两个月……她脑海中不停地盘旋着这个问题,脸色瞬间惨白。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依兰被她的反应着实吓到了。见她愣忡着看着前方两眼空洞,她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扶着夜婉凝坐下之后慌乱无主,“公子,你可别吓奴婢啊!奴婢去找大夫。”
转身之际手臂突然被夜婉凝拽住:“别去!”
她低声喝止。
依兰的脸色也一阵阵发白,见夜婉凝回过神来,这才微微好转,可是整颗心还是狂跳不止。
“不许对任何人提!”她说。
“可是……”依兰张了张嘴,却被夜婉凝打乱了话,“傻丫头,我就是大夫,你还要请什么大夫。”
依兰这才找回思绪,可是见她如此,她还是放不下心:“可是公子,你脸色很不好,需要什么药,奴婢去给煎,你可别吓奴婢啊。”
夜婉凝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我刚才也是被你的话吓到了,后来一想,这药确实有些不良反应,过段时间就没事了,放心。”
“真的没事吗?”依兰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很想看出些什么,可是现在的夜婉凝把情绪隐藏得很好,她丝毫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出去吧,我休息一下。”她说。
“是,那奴婢扶公子去床上躺一会儿。”
她点了点头。
依兰拾起地上的碎片放进托盘准备转身离开时,夜婉凝突然叫住了她,见她疑惑地回头,她迟疑着问:“他……怎么样?”
现在一想,她刚才那一脚还真的踢得不轻。不过谁让他这么厚颜无耻,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倒是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依兰轻叹一声:“哎,还能如何,在楼下内室躺着呢,公子究竟对慕公子做了什么?好端端地进来,竟是几乎要横着出去了。”
夜婉凝撇了撇嘴:“他活该。”
看她一副气愤又带着愧疚的模样,依兰心底却是觉得好笑,不过而后一想,却又有些担忧,深怕慕容千寻还是以前的慕容千寻,如今只是如流星之美,可是过后又会发生往昔之事。
她心疼夜婉凝的那段日子,谁都没她清楚是怎么过来的,可是见到现在的慕容千寻,她又希望他们能重归于好,毕竟她不想夜婉凝从此孤独一生。
更何况,如今夜婉凝时不时地要服药,想来也是和慕容千寻有关,否则怎会从战场回来就要服药了?原本以为是慕容千寻所害,可是现在看来不像。
她多次询问,夜婉凝却怎么都不愿说出实情,只是说在路上染上了些病,可是什么病要这么不间断地喝药?
见她不再说话,依兰也只得退了出去。
走出房门,突然撞见一个人站在门外,她吓得差点叫出声,看清是呼延冰,这才福了福身子。
许是在宫里带出来的习惯,所以依兰从来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