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扭曲的表情,颓然倒地。
握刀的手染满了血,热腾腾的冒着气儿,连弩士抽刀要扑向迎面杀来的敌人,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低头一看,手臂处齐刷刷的被利斧斩断,鲜血如同喷泉一般的迸射而出,原来先前敌人的斧头不仅仅砸烂了连弩,更是顺势削掉了自己持弩的手掌……
随即眼前一黑,勃颈处冰凉的感觉宣示着死亡。
连弩手们与突入阵中的胡人铁人肉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敌人的性命,虽然有短刀利刃,可比起对方的长矛大斧着实是处于劣势,一时间被胡人杀倒一大片,惨不忍睹。
处于内侧的连弩手借着外围还有同袍死战,仍是咬牙坚持发射连弩,正面的胡骑无法摆脱连弩的攻击,又被重甲步卒大刀迎面一阵乱砍,一时间死伤惨重。骑士与战马不断的扑倒,竟然在短时间内形成了小小的尸丘,便是稍微靠后一些的胡骑只能绕开尸丘攻击。
斜刺里飞出的长矛从一名胡兵脸颊插入,另一侧洞穿而出。这胡兵张嘴疼的乱叫,可嘴角牵动更是剧痛,顿时被长矛甩出老远不知死活。
汉将祖约纵马持矛率领一部人马填补失陷的区域,保护仅存的连弩手,勉强维持汉军在冲锋之中不被胡人截断。
五百名铁骑悄然在外侧移动着,战场上混杂了太多的人群,骑兵在内中只有高度的优势,完全失去了机动性。来得及撤出战场的骑兵都会选择兜到外围看清形势,找机会下手,而被困在人群中走不掉的便只能混战厮杀了。
巨大的战团迅速的迫近而来,胡将咬牙启齿的盯着,凶狠的目光满是建功立业,斩将杀敌的渴望。
“冲!”看准机会胡将拍马舞朔率领骑兵展开冲锋,只要分开前面的自家人群,便可以直接撞击汉军的大帅祖逖!!!
任凭你祖逖如何勇猛,若是陷身于铁骑的人海之中,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杀啊!!”更加高昂的喊杀声从身后响起,在胡骑后方正是一处汉军营盘。内中的汉军明明在抵御胡人的攻击,却选择在这个时候突出!
舍生忘死,一往无前!汉军大将司马定身先士卒,硬拼着身上挨刀中枪,以血肉之躯迅速的击破了营盘的外围的一侧胡军,紧咬着胡骑的尾巴杀了过来。
“快让开!”
“滚开!”
胡骑速度刚刚提起,前方的骑士大声呼喊驱逐自家拦路的兵卒,胡骑断然不会踏着自家人马的尸身突入阵中,可步卒在内正与祖逖杀得痛快,一时半刻哪里是说闪身退避便能抽身而退的?
十余骑中箭落马,司马定抡刀拍马当先杀至!
“桀桀桀桀!纳命来!”一阵阴森的怪笑,司马定浑身浴血,状若疯狂大刀狂扫之间胡骑纷纷落马。
“转身迎战!!”胡骑首领暴跳如雷,催促众骑转身杀敌,却已然失去了先机。
乱军之中祖逖窥见这一营的汉军杀出,扬声高喝催动人马迎着司马定一军的方向杀来。胡军四处围堵,处处拼杀兵力也是不弱的。可身后的兵丁正在给骑兵让开道路,又不想骑兵转身杀敌去了,一时间乱了阵脚,慌了心神。
祖逖,祖约等汉军兵将抛生死于脑后,豁命冲杀之下,这一处的胡军又是在躁动之后叫喊着散开,被汉军突入其中,穿过阵势直冲那数百胡骑!
胡骑战斗力虽强,腹背受敌更显仓促,饶是如此仍是死战坚持不肯退却。四方胡军见状纷纷复合围拢,形势再变。
这场激战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看得聊城守军目瞪口呆,段涉复辰猛跺脚道:“还不出城助战!!!”
汉军状若长龙在战场上横冲直撞,蜿蜒盘旋,每与自家营盘接近之时,该营军士必是倾尽全力杀来汇合。被汉军挤压的胡军屡屡迎战,屡屡腹背受敌,既无法阻止汉军,又难以阻隔两军汇合,汉军以寡击众反而好似滚雪球般兵力更盛。
反观胡军一步失算,步步落后,屡遭打击之下包围的大环境不变,但一时难以限制汉军,只能处于被动任凭汉军冲突。
铁骑猛然撞入,一群汉军难御其威,顿时被迫与大军分开。只是眨眼的功夫,四周便是胡虏步骑,再难看到自家大军。
汉军大将夏侯方立马横刀原地盘旋,虎目圆瞪,咆声滚滚叫道:“杀身报国便在今日,大丈夫何惧一死!!”
言罢数百汉军齐声呐喊,跟随夏侯方左右冲杀,气势如虹,反倒是把胡人势头压下。奈何兵力太少,四方胡军人多势众,屡屡冲杀之后,逐渐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矛折戟断,祖逖抄朔在手,仍是处于三军之前,为大军杀开一条血路。
忽而破空声响,待发觉时劲矢已至眼前!!
一声闷哼,劲矢正中目标,祖逖仰身便要栽倒马下!
“将军!!”司马定正在祖逖身侧,见祖逖满脸鲜血向后倾倒,不觉惊呼。转首望去,但见一名胡人将领立马军中,一脸喜色的望着,手中的铁弓尚未收起。
“畜生!偿命来!!”司马定大吼一声,催马抡刀撇开大队杀入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