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自有天收,冯子轩心里放松了下来。
又聊了会,冯子轩回家。
把冯子轩送走后陈勇回头看罗浩,伸手抓住罗浩的衣服。
“喂喂喂,你干嘛?”罗浩问道。
陈勇这货不愿意和男人接触,平时距离罗浩至少有一步距离,但今天却这么反常,把罗浩吓了一跳。
可陈勇没说话,罗浩顺着他的力度跟着来到值班室。
陈勇站在值班室门口尤豫了一下,又把罗浩拉到防火信道。上下看看没有人,这才松开手,直视罗浩的双眼。
“喂,什么事儿。”
“我问你,是你做的么。”陈勇问道。
“连个主语都没有,你想让我说什么?”
“冯处长看不出来,可我知道。”陈勇的声音压的极低,罗浩面对面都几乎听不到。
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懂陈勇在说什么。
“我最近经常做一个梦。”陈勇却忽然把话题转移,可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严肃认真。
陈勇的眼睛在双层口罩上方显得格外锐利。
那双惯常含情的桃花眼此刻敛去了所有轻挑,眼尾绷紧的线条象两把出鞘的薄刃。
n95口罩的金属压条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勒出深深的凹痕,内层外科口罩随着他压抑的呼吸微微起伏,边缘处已经洇出些许湿痕。
陈勇的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上半截虹膜,露出的瞳孔黑得惊人,象是把世界所有的夜色都浓缩在了这两点墨色里。
睫毛在说话时纹丝不动,仿佛连眨眼都成了需要克制的软弱表现。
最令罗浩不适的是那种静止感——他整个人象被冻在冰层里的刀,连口罩绳勒进耳后造成的皮肤凹陷都凝固成某种锐角的形态。
当他说“梦“这个字时,白雾在口罩内侧短暂地模糊了他的唇形,又很快被更深的呼吸抽走,仿佛连水汽都不被允许久留。
“什么梦?”
“我梦到我师父成了。”
“成了?”
“他没有经过天劫,破而后立,羽化成仙。”
“!!!”罗浩没说话,而是盯着陈勇的桃花眼看着,仿佛要看出什么秘密。
“在梦里,我师父跟我说过很多东西,我都忘记了,毕竟是梦么。但有一次我清楚的记得周老板把我师父叫走,好象还很严肃的说着什么。”
“”
罗浩继续沉默。
“我问你一件事,最近有多少人没了音频?”陈勇问道。
“我哪知道。”
“说正经的呢,我怀疑上次咱们俩在这儿说的话,有几分成真了。”
“别闹,开玩笑的话你竟然当真?你是不是发烧了。”罗浩伸手要摸陈勇的头,被陈勇一侧身闪开。
“不说那些事,今天这件事情我说说我的猜想。”陈勇坐下,拿出手机,打开罗浩同款抽烟app,也开始赛博抽烟。
罗浩严肃认真,却没有活泼的看着陈勇,居高临下。
“那些破事对你来讲属于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别人不知道,我知道。你那点鬼心思,我一清二楚。”
“我”
“你可以不说话,但不要说假话。作为医疗组的成员,请给我最起码得尊重。”
陈勇沉声说道。
罗浩闭上了嘴。
医疗组有一小半都是陈勇在打理,而他却极少提出什么要求。罗浩知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派系,教员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什么六个人拉五个群这类的事情在医疗组里没发生,自己有功劳,陈勇也有。
这应该是陈勇提出的第一个要求。
罗浩保持沉默。
“我能梦到我师父,你应该也能。”陈勇一边赛博抽烟,一边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以往没有的磁性,直入人心。
“有时候并不需要做什么,往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一个行为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收了脐带血,连赔偿都不给,等人家孩子得了白血病要治疔的时候就说没了?这不是个笑话么。”
“况且一边要带孩子看病,谁又有时间去打官司。这帮人应该和帝都的法律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背后的势力强到了一定程度。”
“就算是能要回来十倍赔偿,也得脱层皮,花上几年时间。所以呢,他们有恃无恐。”
陈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头看着罗浩。
随后他的手指勾住n95口罩的耳绳,动作很慢,象是解开某种封印。
橡胶带弹开发出轻微的“啪“声,内层外科口罩随之滑落,叠在一起被他攥在掌心,布料皱成一团,还带着呼吸的潮湿。
陈勇的脸终于完全显露出来。
那双惯常含笑的桃花眼此刻沉得象两口古井,眼尾的红痕是长期佩戴口罩勒出的印记,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下唇有一道干裂的细纹,是长时间抿紧嘴唇的证明。
他直视着罗浩,睫毛在夕阳照射下投下的阴影正好落在颧骨上,象是给眼睛描了道黑边。
此刻他整张脸都透着种透支过度的疲惫,唯有眼神亮得骇人,象是把最后的气力都攒在了这两束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