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北仇也必然会消停一段时间,到时候他们三家一商量,这矛头就得转向咱们,咱们宁国,危矣!”
“这事儿我知道,”司羡笑眯眯,“所以我也给北仇送了信儿,倘若瀚海真的派人调停,怎么能少了咱们宁国呢?”
安侯愣了片刻,忽然拊掌笑道:“好好,一定不能少了咱们宁国。”
他这么一高兴,胃口就大开,司羡留了饭,席间直把这个老哥哥哄得喜笑颜开。
到了晚间,锦太妃见了司羡直抿唇笑:“你呀,也就是安侯这般实心肠,对政事如此上心,你看看留侯,他可曾为这些事情找过你?”
司羡笑笑,亲手给母妃斟满茶水,“有一个安侯就够了,再多来几个可就吃不消了。”
他姿态从容优雅,一举一动都是王孙公子的做派,便是锦太妃有时看他这通身的潇洒气度都要在心里叹一声:
让我儿做这一国之君,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锦太妃姓桑,名桑,字承雅。
从老理儿讲,这名不庄重,倒是这字取得还算讲究。
这也不怪她父母,锦太妃出身普通商户,出生的时候家里只有个点心铺和杂货铺,所以这名字就起的随便了些。
可待到十三岁,她爹奋斗成了皇商,小字就不能那般随意了,家里便特意请人给她取了“承雅”二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字取得好,悦神节上王君赏十二花神,她的紫薇花神扮相受得赏比别了多了一半。
幸而每人得赏赐都被放在盒子里,才没有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她那时完全没想过当王君的女人,她十五时王君已经近四十了,而且听说王君深谙养生之道,已经好几年没充纳后宫了。
所以在她心里,王君就和她叔叔舅舅一样,都是有了年纪的老人家。
一年后她才知道,悦神节的赏赐多不是王君看她顺眼,而是萧郡王看她顺眼,多的那些赏赐都是萧郡王授意的。
萧郡王何许人也?
王君年少时的伴读,和他一块儿纵马打过天下的兄弟,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便是年近不惑,一年之中至少也有一半的时间在同北仇接壤的黄风口镇守。
那日悦神节,萧郡王也不知怎地就看上了扮成紫薇花神的桑桑,于是撺掇着王君多给了她许多赏赐。
然后桑桑就在他这儿被记了名。
萧郡王一把年纪自然是妻妾都齐备的,只是心里有个地方留给了少年时惊鸿一瞥的远房表妹,可惜他那时忙着征战,待尘埃落定之后表妹已经成家,他便依着礼法未再去打扰。
那日他看桑桑,恍惚间似昨日重现,于是一颗劳心就不受控制地噗噜噗噜跳了起来。
不过他的王妃这么多年跟他风雨里一路过来,他也不能休弃,也只能委屈桑桑做个侧妃了。
可怎么开这个口呢?
萧郡王自诩并非是孟浪之人,遂府中办赏梅宴的时候,提点着王妃多叫了些年轻人来府中,其中就有桑桑和她三嫂桑杜氏。
桑桑上头一共四个哥哥,大哥和二哥成亲早,岳家都不显,四哥还并未成婚,只有三哥的岳家是正经做官的,郡王爷家办宴有资格上门。
桑桑到了郡王府也不乱走,安安静静地跟在嫂子身后当壁花,奈何王妃早就得了王爷吩咐,便是做做样子也不能把小姑娘扔在背景里不理会,于是遣了自己侄女找她说话。
别看桑桑一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柔弱模样,其实心里倍儿清亮,来之前就打算好做个菟丝花样子,一问三不知,谁看都是那种商户出身没见识的样子,所以王妃侄女跟她搭了几句话就觉得没意思,扭头走人了。
王妃问她,她还抱怨:“那个桑姑娘就是看着还不赖,其实脑袋空空,什么都不懂。”
萧王妃不在意地笑笑:“一个商户女,每日就是缝缝补补做些针黹之事,自然不是那么知情识趣,和你们没法比。”
她本来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现下听侄女说是那么一个内里平平无奇之人,心中不仅对桑桑多了几分鄙薄,对萧王爷也多了几分轻视。
如此,这顿赏梅宴也就稀松平常的过去了。
至少萧王妃心下是这么认为的。
她在暗中派了人跟着萧郡王,知道郡王爷宴会大半时间都在梅林另一头与君上吃茶谈事,小半时间和几个亲近的臣属喝酒谈心,中间根本就没见过那桑姑娘一面,是以心里还算舒坦。
可她不知道的是萧郡王虽然没见着桑桑,但王君是见了的。
萧郡王想的也是简单——王上作为一国之君,什么美人没见过?而且作为他的好哥们,替他掌掌眼又何妨,于是在他有意的安排下,王君司炎与皇商之女桑桑见面了。
这也是司炎第一次看清桑桑的样貌。
同萧郡王的一眼入心、惊为天人相比,王君司炎的反应就平静多了,此女在他心中的评价只算是“尚可”。
司炎后宫女人不多,和萧郡王错失表妹的原因一样——年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