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繁杂、精美、堆得摇摇欲坠的遍布卉图案的骨瓷茶杯,有的茶杯还长着几条腿。
林德指着远处一个密封的树叶标本:“说起橡树,那里也是橡树叶,但是那个有些奇怪。”
林德说:“什么螃蟹?”
“火蜥蜴,我想。”学生犹豫地说,“不过这个比较大,而且这里……”他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的上颚,“看起来不太一样。”
当他们在温室中找到了一个火蜥蜴模型的时候,林德先生看了看学生的神情,在介绍前主动问:“这对你们来说是什么?”
安东尼,身为一个欠缺霍格沃茨基础魔法教育、且在自修时将魔药、草药、神奇动物等课程都放在一旁的麻瓜研究课教授,听学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鉴定草药生长环境、品相状态、魔法价值的各种方法。
“两栖动物的幼体生活在水里。”林德说,声音自信了一些,“两栖动物也需要在水中产卵。因为具有一种叫‘羊膜’的防水膜,爬行动物则可以在岸上产卵,它们的卵不会在空气中流失水分变干。但是,伱们看,如果我们只有一块化石,我们很难确定它的卵究竟有没有羊膜。”
“当然是因为我自己也怀疑它可能和魔法有点关系。”林德先生说,“我起初没想采集它们的,但是森林里的痕迹显示不久之前有生物来过,而且在这里待了很久。如果没有魔法参与,我会说那些痕迹像是人……但是这个人一样的生物的行动轨迹相当不合常理,几乎像喝醉了一样在林子里跌跌撞撞。而且我相当肯定,如果那真的是个人的话,我早就应该碰上它了。”
“一份小报。”学生说,“丽痕书店用它来包我今年订购的书了。我想我一不小心买了太多,以至于我的包装纸都能差不多拼起一份杂志……我妈妈说那上面全是颠三倒四的疯话,不过实际上还挺有意思的。”
“等等,我翻一下笔记……”在火车上就开始写论文的学生哗啦啦地翻找起来,“不是这个,不是这个……我记得凯特尔伯恩教授讲过……食性,用途,饲养条件……哦,我找到了!”
“然后呢?它是什么?”
安东尼解释道:“不,那个东西我见过图画,与其说是螃蟹,不如说是海龟。起名字的人一定是忘记‘海龟’该怎么写了。”
安东尼问身旁的学生:“火蜥蜴有羊膜吗?”
“好吧,橡树。”安东尼说,从墙上找到了橡树的树叶,对着看了看,点点头,将树叶放回口袋里。
因此安东尼换了个方法问:“火蜥蜴怎么繁殖的?”
“不对,是普尔维斯测试!”
安东尼感兴趣地问:“这种分歧从何而来?”
安东尼摇摇头:“算了,没什么。”
“我看到过一种说法——非常不主流,非常不专业,我绝对不会在考卷上这么写——说火蜥蜴吃下火焰后会,呃,排出一些看不见的灰烬;当火焰继续燃烧,灰烬会变成隐形的种子;当火蜥蜴虚无的眼泪滴在隐形的种子上面,就会长出一棵无法探测的火蜥蜴草,然后火蜥蜴草立刻被火焰点燃,生出一只小火蜥蜴……”
林德先生说:“棒极了。”
“我知道了!”托勒突然喊道,“贝尔比测试!”
他甚至还带领他们参观了平时不会对外开放的得意收藏。据他说,这可是斯普劳特教授都赞叹过的。
学生念道:“通常情况下,在火螃蟹的尾部绑上一到两根火蟹树枝条即可。不过在大批量运送火螃蟹时——括号,记得去申请许可证,括号完毕——建议除了捆绑枝条外,额外在货运车厢中放上一棵火蟹树。”
……
斯普劳特教授应该会很欣慰,这节麻瓜研究课的实践活动已经快变成草药的复习巩固课堂了。
经过了这个混杂着魔法和非魔法的温室,他们随后的旅程骤然变得轻松随意起来。林德先生将他们带到每个温室前,都会先和同事确认房间中暂时没有旅客正在参观,然后他们便能享受一场开诚布公的巫师与麻瓜之间的交流。
林德先生则问:“你们……你们用这个绑螃蟹?”
……
在魔法部还没有监管到的地方,除了那十多次遇上的魔法生物,林德先生(以及其他植物学家)显然已经遇上了很多攻击性没有那么强、魔法没有那么明显的植物。它们或者正生活在植物园中一个隐蔽的工作区域中,或者变成了影像和标本,被冠以“珍贵”“罕见”之类的形容词,挂在走廊的墙上、摆在玻璃橱窗里。
安东尼问:“植物园怎么称呼它?”
在跟着努力克制自己疑惑表情的林德先生继续向前走时,安东尼问:“对了,你从哪儿看到这个理论的,普伦凯特先生?”
安东尼了然地说:“《唱唱反调》。”
“什么?”那个可怜的学生完全没有听懂林德先生方才充斥着长难词汇的介绍。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安东尼更加好奇地凑了过去,从数个毛茸茸的学生脑袋上俯瞰这一小沓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