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火粟的目光为之一凝,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这个阴兵战骑已经纵马冲了过来。
漆黑的战马嘶鸣着,卷起一片尘土,很快便从烟尘中冲了出来,杀向苗火粟。
战马最后一跃几达七、八丈远,两只冰冷的铁蹄凌空踏向苗火粟的头顶。
半截残破的战旗同时向下一指,冷森森的阴煞之气从旗上载来,隔着几丈远都能清淅感受得到。苗火粟的目光立刻紧盯在战旗上那一朵朵时隐时现的火焰上,火焰是黑色的,在旗上燃烧出深邃的焰影,似乎还在变化着形态,显现出一张张脸,或人或兽。
贪看了几眼,直到阴兵战骑的马蹄将要踏上头顶,战旗的戟尖几乎刺上眼皮,苗火粟才伸出两根指头,夹住了战旗的戟尖,一股真元顺着戟尖冲击过去,立刻将阴兵战骑从头到脚、连着战马消散成一篷黑灰,扑簌簌落地。
唯有这战旗留在指尖。
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杆战旗,心下暗暗赞赏,这杆战旗实质上是一杆魂幡,幡旗材质上佳,旗帜上的魂影变幻起来活灵活现,尽含悲伤、愤怒、凄苦、冷漠、痛楚等诸般情绪,在他发掘过的魂幡之中都属于上佳之列。
而持有魂幡的,只是个实力差不多炼气后期或者圆满的骑将,是不是意味着,如果遇到更强的阴兵战骑,其所持魂幡会更好?
如此品相的法器,对苗火粟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却让他对接下来遇到的敌人更加期待起来。期待之馀,却又感到特别的不真实,又或者说,因为太过真实而以至于感到特别不真实。
掌心真元一吐,魂幡烧成一团烈火,烈火之中,那一团团魂影面孔扭曲,相继被焚化成一点点白光散去。
再一次证实了这魂幡的真实后,他更加迷茫了。
这还是阵法吗?
在原地等侯了许久,也没再见到一个阴兵战骑,于是苗火粟再次启程,但这回变了方向,向着阴兵战骑驰来的方向飞去。
这回他飞得很慢,俯身看得更加仔细,一直飞到残日即将落下的时候,才看到了又一个阴兵战骑出现。它骑着更加高大的战马,这回不仅是它自己,连同胯下战马也都披着又重又厚的甲胄,人马都藏在层层战甲的保护之下。
他的身形比刚才的骑将更加高大,腋下同样夹着一杆魂幡战旗,但这杆魂幡战旗比刚才他焚毁的那杆更加宽大,更加厚重,也更加森严,同时,魂幡战旗上的魂影还在吞吐着黑色的烟云。
苗火粟眼睛一亮,向着着这员高大的骑将迎了上去,目光灸热。
双方迎击到一起的时候,这匹战马高高立起,发出一股尖锐的嘶鸣:“稀溜溜”
在右侧弯月升起的方向,不知几万里外,二长老种生道忽然抬头。
刚才似乎听到了马叫声,这让他一时间很好奇,也有些激动。
又仔细倾听了多时,却没了,这让他不免有所怀疑,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多天了,别说马了,哪里见过正常点的生灵?
他低头看了看地下这具尸体,脸色僵冷煞白,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身子也只剩大半个了,却还在拼命挣扎。
于是弹出一指,彻底将这僵尸头颅打爆。
这是一具白毛尸,有炼气中期修士的实力,象这样的僵尸,已经是他今天遇到的第十七具了。从第一天遇到的一具青尸,到现在的一天十七具,从坟茔中爬出来的僵尸越来越多,说明他正在走向僵尸聚集的阴煞之地。
这是好事,只要有变化,就是好事。
但说不清是不是对方故意把自己引过来的,或许是吧,但无所谓,只要追上就好。
弹爆了这具白尸之后,他继续沿着荒原上的脚印追了下去,不久,他心里加了个数:“十八。”前方土丘上的坟茔中爬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依旧是僵尸,但腿脚行动明显利索了许多,行为举止也多了几分灵动。
它的面色有如铁锈,微微仰头,向着四下张望,似乎心有感应一般,最终转了过来,盯向种生道。这目光中带着锋锐之意,尤如一把利剑,刺得众生道眼皮微微发痛。
铁尸么?倒是难得一见。
那铁尸仰着脖颈,愤怒的发出低沉而破碎的嘶吼声,周围的坟茔中陆续爬出一具具尸体,有的囫囵完整,有的残破不全,片刻之间就聚集了数十具僵尸,围绕在那铁尸周围。
种生道大为好奇,他挖洞盗墓数十年,僵尸遇到不少,不仅铁尸,连修为堪比金丹的铜尸王都见过,但那些僵尸却都是自顾自的单独行事,从未如今日这般发号施令聚众成军的,当真闻所未闻!他当即驾起剑光直飞而去,想要看看这具铁尸都有什么能耐,是否如自己在墓洞中所见过的一样,具备了和筑基修士对抗之力?
当他飞到那铁尸头顶上方时,铁尸忽然纵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