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按动算珠。
道:“如何?”
然屋内寂寂,除却她并无第二个人。
但她丝毫不恼,而是扒拉着算珠道:“怎么?秋水无痕那厮敢给你委屈受?
我看,借他个胆儿他也不敢吧。
这不看僧面还看佛面,那边的情况如何?”
半边梅自虚空出,披散的长发遮住了他半边面容,剩下一半是精致的梅花。乍看好看,细看诡谲。
什么都没说,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一枝春停下手上的功夫,接过信慢慢看了起来。
道:“这么说,长生门的大典秋水无痕是打算亲自过去了?”
半边梅道:“不证不明,他要知道消息真假,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自己走一趟。”
况且,他不去只怕有人也会逼着他去。
一枝春笑着把信放下,继续核算账本,低眉道:“他是怎么怀疑到那方面去的?
按说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咱们不说基本就没人清楚。
过去那么久的时间,人家该料理的都料理的很干净。
无缘无故的,他怎么就开窍了?”
半边梅道:“你既知晓,何必明知故问?
落霞孤鹭,那两位是吃干饭的?”
一枝春叹道:“你呀,还是那么不解风情,夫人我多此一问,还不是为了缓解你的压力?
毕竟,夫人我貌美如花,你是男人,我理解的。”
半边梅直接给了她一记冷眼自己体会,老玩这套都不嫌腻歪。
“啧啧啧,男人啊,铁石心肠。”
一枝春摇头不已,大叹自己命苦操不完的心,还是她的小云可爱。
半边梅懒得搭理,转身就要回去。
跟一个戏精女人在一起,你永远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都是啥。也不知道她下个瞬间,会蹦出什么惊人言论。
总归,就是一句话。
比流、氓还流氓。
一枝春哪会轻易放他离开,放他回去又是一个闭关,非召唤不出。早跟他说了,咱们是凭实力吃饭的。
这厮非不听,偏要和副臭皮囊过不去。
道:“慢着,我还有话没问。”
半边梅转身侧眸,道:“什么?”
“诗断肠现在到了哪里?”
“不出意外,在回春秋翰墨的途中。”
“哦?他去这么干脆?”
“该查证的已经弄清楚,他不早些回去提醒本门做好准备应对,难道坐看事情发展?”
“你是说医门遇难毒门叛变,他都打听好了?”
速度,不慢嘛。
照这样看,墨如渊那边可以告诉他暂时放心,不必挂念宗门。
“还有没有别的要问?”
一枝春继续埋头账本,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你想要本夫人用别的话留下你?
要真是你开口,我可以满足你的。
而且,不收你银子。”
半边梅幸亏这张脸,一半遮住一半是妆容,不然要多黑有多黑。
顿时,一声不吭没入虚空。
看着恢复平静的屋内,一枝春摇头叹气。
而半边梅知道她的用意,只是常言道心病难医。自己天生残疾,打小便因这张不人不鬼的样子受尽白眼,人人都拿自己当瘟神。
也不知是谁传的,说他是灾星降世。他的出生会让小镇受牵连,大家都会死,病死的横死的,莫名的死。
还说,他的模样会传染,会让每个人都和他一样。
时间久了,镇上果然有很多人开始离奇消失,很多人得了怪病。
似乎,真的应验了传言。
很快,小镇人心惶惶。
为平息事件,大家一致决定处死他。这里面,包括他父母。
他们都受够了人言,不想再被指着鼻子骂,更不想被人扔石头菜叶子。
于是,尚在襁褓的他就这么被摔死在一棵老梅树下。
那是棵有了年头的老树,已经生出灵识。一次度雷劫失败,死在天雷之下。那次雷劫,还被劈掉了一大块。
他的魂魄阴差阳错,就这么依附在上面。
也许是他命中注定不完,等他修成之时,什么都好,唯独这张脸只有一半,另一半是骇人的空洞。
没有眼睛,没鼻子,没有嘴巴,他一切都是一半。
所以,他给自己取名半边梅。
半边是自己,梅是老树。
老树虽然不在,但无它无自己。
是故,这恩不能忘。
后来能离开本体后,他去了小镇,决心做个了结。
小镇的人已经换了很多代,但关于自己的传闻一直没少。
他还是大家口中的瘟神,不祥,所有的不幸似乎从来和他们本身没关系,过错都是自己的。
他找到了当年的父母,这一世他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