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端起自己的茶,低头浅尝道。
“你……我,我怎么说你好?”禁桓子被他的话噎住,气的狠狠灌了一大口茶,连着茶叶都囫囵吞了下去。
吞完看着剩下的茶水,别过黑脸连连呸个不停。
看着玉蛟龙那不咸不淡的样子,更加来气,端着茶杯砰的砸在桌子上,道:“忘了她之前嫁祸你之事?你怎么还在此时趟这浑水?”
玉蛟龙平平道:“那你依你之言,当如何?公主持令而至,从或不从?”
禁桓子闻言,登时无声。
这一个两个,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照红妆要寻仇,就让她寻。飛雪崖,没有惧怕之说。”
“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说,你不觉她很疯狂,很难缠吗?”要知道照红妆干的那些事,他们有心打探也非秘密。
就正常而言,别说人,魔也少有能干出那些事的。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冲玉蛟龙招招手,趴在桌子上小声道:“我听说啊……”
玉蛟龙听罢,眸子终于有了异色,端着茶杯欲喝又止,低垂的眼帘微微眨动,道:“你确定?”
要真是如此,事情绝非小可。
可若是如此,界主的反应……那就有待商榷。
“想到什么?”禁桓子本来也就对照红妆有几分看法,但还没往别处想。然玉蛟龙的神色却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顿时,正襟危坐起来。
他也不是蠢人,玉蛟龙不说,转瞬间便想到了可能?
蹭的起身踱步,道:“如果这样,那界主还有此回事宜岂不是……”蓄谋已久?
要说他,不知道是不是受玉蛟龙影响,是除玉蛟龙之外稍微没那么仇视正道的。
当然,他这稍微是和其他魔比。
撇开玉蛟龙,他对正道同样没有好感。
但他崇尚做事光明磊落,做魔起码做个坦荡的魔。
胜之不武,阴谋诡计是他所不屑。
而事情假如是他们料想的那般,作为界主无异是踩了他的禁忌。
玉蛟龙淡然的道:“老界主兵解之前,并无任何兵解征兆。而他持令而至,本身就很可疑。
只是彼时魔界群龙无首,急需有人稳定军心。
他的出现,恰合时机。
而十大魔子之中,各族族长也有泰半拥护。
事情,便这么定下。
如今再看,只怕不简单。”
禁桓子叉着腰,望了望他那怪石嶙峋的洞顶,沉思道:“说起来,界主之前曾有一妻,听闻是心魔一族之族长。
照红妆也出自心魔族,嘶……两者之间,会不会……嗯……”
比划道:“在那之前便有干系?”
“难说。”玉蛟龙把茶杯放下,略为思索道:“谈论这些无用,你来此也不是为了说些。
目下,魔界已经趟入大争之浑水。
想抽身,已是晚矣。
且此时爆出问题,以其多年根基,你与吾非但不能撼动,反而会牵连族人。”
“可咱们多年的卖命,就这么给他利用?”想来,他还是不甘心。
可瞥了眼玉蛟龙的反应,他明白老友说的是正解。
叹了口气,一撩衣摆大马金刀跨坐在石凳上。静了片刻,又觉得还不解气,端起剩下的茶水,仰头喝了个干净。
道:“奶奶的,老子纵横南北,没想到栽到这条阴沟里。”
玉蛟龙提起茶壶,倾身给他把茶续上,再给自己添了点,放下茶壶道:“守静以待动,守时以待机。
你与吾现在知晓,何尝不是我魔示警。”
闻言,禁桓子喝茶的动作突然止住,片刻后才吸溜了一口茶,眼神微递道:“你有想法?”
“无。”
“……老龙啊,你不厚道。
我可是什么都和你说了,你这还防着我,亏我当你是兄弟。”
“严重了。”
“那你和我透个底,我也好有个防备。”
“吾所知皆从你所得,知者尚且不及你多,如何与你透底?”
“说的好像也是啊。”禁桓子泯了口茶,有些悻悻。
道:“对了,公主这边你怎么看?”
“无。”
“……你就不能换个说法?”
“没有。”
“……”得嘞,算他怕了,理了理思绪,道:“她这回借令牌逞威,明摆着是挑起你和红妆的矛盾,可见她是想你们窝里斗,自相残杀。
她身边那个侍女,我看着也有问题。
刚才我从界主那边过来,他却说派个人盯着即可。
你说这日子差不多都得定了,现在还一味的容忍,图什么?”
玉蛟龙抬眸睇了眼,道:“你得问他。”
“我要问得出来,我还和你费这口水?”说罢,三口两口又灌了一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