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海水抽干。
而海水每少一寸,则愈发滚烫。
转眼已经开始冒起大小气泡,咕嘟咕嘟,甚为骇人,人若进入只怕骨头渣子都煮成沫。
素鹤晓得厉害,故不敢有丝毫大意。
然茫茫大海,连个参照物都没有。他想从日、精、轮脱身,难上加难。
正当他苦思脱身之策时,黑嵋这边迎来不速之客。
望着从林中走出的女人,道:“为何不让我杀了他?”
“早晚都是案板上的肉,急什么?阁下不觉得,看猎物临死前挣扎更为有趣么?”浥轻尘携缇红从旁走出,扫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意有所指道:“且阁下不也是深谙此道?
否则,以阁下手段,杀一个百里素鹤难吗?”
难吗?
当然,不难。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总是喜欢抱着期望迈向绝望,再从绝望破出所谓的光明。
据说,那叫希望。
可惜,不巧,他不喜欢。
黑嵋舔了一下指腹的血,漆黑的眸子霎时燃起异样的光彩,称赞道:“都说最毒妇人心,本座今日见识了。”
浥轻尘半是眯眼,盯着高悬的日、精、轮,笑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光明磊落,不是还有句无毒不丈夫么?
阁下杀人诛心,不遑多让。”
不想把人先搓磨.搓磨,你何必大费周章?
“哈哈哈,承让。”黑嵋见心思被拆穿,登时仰天大笑。
片刻过后,笑声戛然而止,正色道:“我听闻浥楼主近日去了百妙峰一趟,不知道带来什么好消息。”
“阁下耳聪目明,干嘛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是带着诚意而来,成不成,阁下不防给句痛快话儿。”
“他们与照红妆有交易,和本座可没有。
本座,为何要因她卖你人情?”对此,他并不否认。
“是啊,你说为什么呢?”浥轻尘说罢,扬手取出四象琵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弹。
她本来懒理此物,可进来发现有人对此很是想念。每弹一次,那人就会痛苦一分,弹的愈久对方愈受折磨。
这不禁让她大喜,便总爱有事没事托出来弹一弹。
黑嵋心下嘲讽不已,故弄玄虚。
而站在她身后的缇红,麻木的听着。
原来灵动的眸子,短短的功夫已经变得空洞无比。
浥轻尘垂眸问到:“好听吗?”
她木讷的答到:“好听。”
脑海中却是她此回跟着对方到了魔界所经历的一切,一幕一幕不停的冲刷记忆。
一遍一遍,将她反复凌迟。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自己在醒来的那一刻已经死掉。
死了,多好。
那她就不用知道这世间有多脏,也不用管……自己被多少畜牲弄脏。
明明大家都长的一样,有的人是人,有的却不是人。
……
黑嵋瞧着两人,啧啧啧道:“都是女人,浥楼主对自己人厚爱果真与众不同。”
浥轻尘眉目温柔,如明月照尘。
根本不为所动,慢条斯理道:“听说阴阳调和,乃男女极致快乐。
我送她加倍的快乐,不好么?”
说罢,玉指忽的压住弦丝,转眸道:“初次见面,未曾备礼,阁下若不嫌弃,就请品尝如何?”
闻言,缇红的麻木终于有了丝丝松动。
一行的血泪,溢出眼角。
黑嵋低笑:“送礼就要送诚心,哪有送了人还要回去?本座若是睡了谁,哪怕是不用了,这辈子也轮不到别人睡。
浥楼主此话,是看不起本座?”
浥轻尘愣了一会儿,才堪堪回过神,笑到:“阁下说的哪里话,这丫头没了双臂,如何做得了长久伺候的活。
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从疏星楼挑几个予你便是,何苦要这残子久伴。”
“怎么?浥楼主这话只是口头说说?
本座,看起来很好戏耍?”
“岂敢。”浥轻尘柔柔一笑,信手轻拨,便把缇红送进了对方怀里。
究其根本,概因有求。
黑嵋将人霸道的圈在臂弯,捏着缇红脸颊端详道:“破是破了点,养养还能看。”
却不知怀里的人,轻轻的颤了一下。
浥轻尘闻言:“阁下不嫌弃便好。”
“浥楼主礼送也送了,不如说出你的目的。
谈合作,不妨开门见山。
若是不明不白,本座……胆小儿。”
说着,他松开缇红,也不管她是否站稳。
“阁下真幽默。”浥轻尘心口一窒,深吸口气,抬眸道:“我要你放了他。”
“哦?浥楼主是难舍旧情了?”
“非也。”
“那是何故?莫非还有隐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