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夷以庆贺南宫宏长子百日为由,请求派一个使团来国都庆贺,顺便奉上贡品,确定从属国关系。
“从属国,东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皇帝不禁喃喃自语。
一提到南宫宏健壮的儿子,皇帝不由得想起自己多病的独子,心中甚是烦闷。
几乎每天都得用药吊着,瘦弱不堪,功课也不好,太子傅都不敢过多劳累他。
皇室子嗣单薄啊,宗族的孩子哪怕健健康康的,也变成原罪了。
“东夷可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们能心甘情愿的当一个从属国么,我不信。倒是南宫宏的夫人,还大言不惭地请求陛下给世子赐名,是何居心。”皇后在一旁吹着风。
表面上是恭敬高高在上的帝王,实际上却最懂如何扎帝王的心。
皇帝虽然也不喜皇后因为自己的病儿对所有宗亲的孩子都充满敌意,但南宫宏的这个孩子不得不防。
“就叫翊吧,翊儿,有辅佐之意。”皇帝似乎早就想好了。
“那陛下同意东夷使团来上都?”皇后问。
“自然同意,要看看他们究竟什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翊儿百天之前,东夷使团便来了,带来了许多奇珍异宝以表诚意。面见完皇帝后,使团首领便直奔临君侯府。
这人自然是刘志宁。
兰方希高兴的给刘志宁看孩子:“瞧他白白胖胖的多可爱,可能吃啦,给他配两个乳母呢,小家伙腿脚有力,长大准跟他父亲一样,是个练武的好手。”
孤容在一旁,仔细观察了兰方希。
这些天的相处和贴身监视,让孤容对兰方希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
她似乎很喜欢小孩,抛开国与国之间的问题,兰方希并不是一个多可恶的女人。
她很有耐心,对孩子也好,并没有不是她生的,就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仔细挑选乳母,亲手给孩子做小衣服,认真盘查孩子用的每一个物品。
凡事亲力亲为,就算是装的,也仁至义尽了。
可能因为对世子好吧,孤容觉得兰方希近日身上仿佛有了一种女性特有的母性光辉,很是让人心情舒适,信任有加,小婴儿就应该由这种人照料才是。
孤容一个愣神,看兰方希看的入神,引起了刘志宁的关注:“孤容将军,盯着我们郡主盯的真紧呀,目不转睛的。”
孤容一听便尴尬地收回目光,满脸涨的通红。
兰方希看了他一眼,熟练地把孩子给他抱着:“孤容将军带孩子晒晒太阳,我跟刘大人去花园散散步,叙叙旧情。”
孤容真是被她这张嘴要气死了,连忙义正言辞道:“还请夫人谨言慎行,这里是临君侯府,夫人不怕侯爷怪罪吗?”
兰方希看着直肠子的孤容,成心想逗逗他:“将军提醒的是,我重说。我要跟刘大人密谋一些事情,你带着翊儿远离一下可否?”
孤容被她搞的彻底无语了。
刘志宁笑着说:“将军莫怪,我们郡主从小就这个性子。臣一个人来,不会造次,跟郡主在花园里走走,想必这花园里也会有过往的下人吧。”
孤容心想也是,这大庭广众的,量两人也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支走孤容,刘志宁可算能说上话了。
他看了看兰方希左臂,心疼的说道:“刚才看你抱孩子那般吃力,我就知道你受罪了。要不要我将东夷民间最厉害的巫医请来给你诊治,这上国的巫医,恐怕没有真心给你治病的吧。”
兰方希摇了摇头:“不必了,拖了这么久恐怕也没得治了。快与我说说,东夷和西梁如何。”
“西梁战况吃紧,用金子换了我们不少粮草,但上国皇帝应该已经察觉,哪怕我们只是想发一些战争财,传到这位皇帝耳朵里,估计也变味儿了。所以太子殿下想到暂时做从属国,休养生息,再做打算。上国若真能庇佑我们,也不失为一个良策。今日我们北边的北辰也是蠢蠢欲动,我们不得不重新做打算。”
兰方希目光凝重,甚至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利害之处:“我懂,然后呢。”
“西梁恐怕大势已去,最迟明年自有分晓。”
“这么快?消息可靠吗?”兰方希不觉有些无力,明年若一切称定局,又会有新的拉扯了。
“是,我在北辰与东夷的交界处,寻得一处不错的地方,有山有田,还有道人清修,是个世外桃源,又是上国接触不到的地方,比你之前寻的那块离西梁近的地方要好很多。”刘志宁低声道。
“可我已答应小姨和姨丈,去他们安排的地方啊。”兰方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志宁心虚地看了她一眼,磕磕绊绊地说:“已经两月有余,未联系上朝阳长公主了……”
兰方希的脚步一停。眼圈瞬间就红了。
战乱之际,这种贵族阶级的失联,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刘志宁看了看她,接着说:“东夷决定将再嫁一名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