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安贴在墙角,看着李氏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眼睛咕噜噜转个不停。
“奇了怪了,明明就放在盒子里,还能自己长腿跑了?”
李氏不信邪又翻了一遍木盒,两张地契都在,偏偏银票没了。
李氏眼睛一眯,扭头看向墙角的沈子安。
“娘放在盒子里的银票,你看见了吗?”
沈子安心虚的低下头,不敢跟李氏对视。
“没..没看见。”
问完李氏就觉得自己多疑了,沈子安连门都出不了,偷银票也没用。
门外牙婆还在嘲讽,李氏烦躁躁从箱笼最底下翻出五两银子,两三步窜出门外。
“催死鬼托生的啊,给你!”
李氏没好声气将银子掷到牙婆身上。
银子刚攥在手里,嘴角笑意还没展开,牙婆立马意识到不对。
“两个丫头是十两,你给我五两银子什么意思?”
李氏叉着腰骂道。
“也不看看你领来的什么货色,不是痴就是傻,买你一个丫头都给你面子了。”
牙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叉着腰回嘴道。
“自打刚才进了你家,你又让她们洗那盆烂衣裳,又扔了两个破地豆子让她们做饭,还当你是多大户的人家,折腾这么一顿,感情就买一个丫头!”
李氏梗着脖子刚要反驳,牙婆一口浓痰吐到她脚下。
“我呸!我瞧你就是王八屁股插鸡毛掸子,愣充大尾巴狼。”
牙婆脸上涂的白粉,顶着日头晒了一个钟,汗水淌下来,脸上黄白交替,十分明显。
李氏懒得瞧牙婆那模样,心里在想那张银票的下落。
“反正就五两银子,爱要不要。”
说着将一个穿着洗到发白的蓝袄小丫头拽到身旁,恶狠狠盯着牙婆。
混的怕恶的,恶的怕不要命的。
牙婆暗骂倒霉,银子一揣,将剩下的丫头拢到身后头。
“算我行善,来跑你这一趟,我们走!”
蓝袄小丫头不舍的看着牙婆出了门,脸上全是泪。
这家夫人瞧着就不是良善的人家,想到自己今后的命运,哭的更凶了。
“哭什么哭!把家里运道哭没了,看我不打死你!”
李氏冲着她厉声怒骂,翻手一巴掌甩的蓝袄小丫头泪水四溅。
“平儿知道了。”
小丫头死死咬住下嘴唇,不敢再落一滴泪。
李氏心里窝着火,看她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来气。
“人长得丧气,名也这么丧。”
“以后你就叫来福,在家里就给我笑,但凡让我看见你不笑,就打死你!”
平儿这个名字虽然不算好听,但比来福好听多了。
但她不敢有意见,做人奴婢,命都捏在主家手里,更何况区区一个名字。
平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福知道了。”
李氏白了她一眼,“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还不如个哑巴。”
“你先把屋子收拾干净,然后做晚饭去,手脚麻利点,别让我发现你躲懒!”
来福挤着笑,福了福身子,赶紧进屋干活去了。
李氏接着回屋去找那一百两银票了。
她就不信,银票还能凭空飞了~
沈初宜这时候正与孙老二蹲在水窖边,看着施工情况。
洞口狭小,洞里昏暗。
能看到有四人正在里面往水窖壁上的凹槽钉红土。
红土要先用水浸泡一夜,再混合一定比例的黄土,糅合成小块,再搓成条。
水窖内壁上则交错凿出凹槽,再将像橡皮泥一般的红土条刷上胶水,一头压进凹槽里,多余裸露在外的部分用木槌锤平。
一块块红土衔接起来,既能防水,净化水质,又能保证红土不会脱落。
“宜丫头,这样真能保证不会渗水?”
沈初宜也是从书上看来的,会不会渗水,也要等完工之后注水试试看。
“应该不会渗水,若是渗水,到时候再找原因。水窖的施工情况记详细一些,若是出了问题,也方便找寻出问题的地方。”
这事不用沈初宜说,孙老二都会详详细细记录下来。
他已经被沈初宜的奇思折服,若是水窖挖成,他就能凭着这一手艺发家,肯定要每一步都记录仔细。
此时沈初宜与孙老二都在心里祈祷,水窖能够不渗水,一次成功。
“这几日我有事,建成了之后,您去作坊找罗杰就行,后续的事我都交待给他了。”
孙老二咧嘴笑着说道,“放心把丫头,还有两日就能完工,到时候我跟罗管事说。”
最后沈初宜又去了趟作坊,看几个小子上课认真,放下心回了山庄。
临近傍晚,长荣赶着车匆匆到了山脚下,正准备上山,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
长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