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宜寻着记忆,将水窖画了出来。
上窄下宽,像个大号的花瓶。
前世村子里有好多废弃的水窖,她找村子里老人问过,说是旱灾时挖来存水的。
她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还特地查阅过资料,了解水窖璧上是涂了一层红黏土,能够净化水质。
孙老二挠挠头,这水窖是闻所未闻,听沈初宜说的详细,一口应下,他也想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奇巧的东西。
若是挖成功了,如今旱年,有这个手艺,十里八村都能抢着请自己去挖。
“红土我记得十里外一个村子后山上有,回去我就领人走一趟。”
沈初宜借了个驴车给他,叮嘱孙老二多带些篓子,若是有红黏土,就多挖些回来。
孙老二领着人,赶着驴车驶离村子。
同时,一个人匆匆从村外赶来。
李氏自从沈长裕进城之后,像下水道中的老鼠一样,阴郁又兴奋的盯着沈初宜那边的动静。
村子里那群趋炎附势的势利眼,也不知道被沈初宜那小贱人灌了什么迷魂汤,见到自己就绕着走。
以为跟着沈初宜就能挣到钱?
那个小贱人马上就要倒霉,到时候让他们睁开狗眼看看,村子里到底谁势力大。
几日过去,沈初宜那边一切如旧,沈长裕也没消息传来。
李氏想看的好戏一直不开场,心被卡的不上不下,异常烦躁。
“娘,我要出去玩。”
沈子安丢开笔,腿一蹬就要出门,李氏眼疾手快拎着脖颈薅了回来。
“娘的心肝儿,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你爹有了好消息,回头你在村子里想怎么玩怎么玩。”
沈子安嘴一扁,又是这句,自从他不能去学堂后,娘嘴里反反复复都是这句。
他还想找子琛表哥骑大马呢,之前子琛表哥都会趴在地上随他骑,可好玩了。
沈子安刚要闹,突然门被敲响。
李氏眼睛一亮,急急开了门,门口是一名脸生的小厮。
李氏探头左右看了圈,没看到沈长裕的身影。
警惕的看向门口的小厮,“你找谁?”
“给沈夫人问好,小的是沈姨娘派来的。”
李氏急切又兴奋,“可是有结果了?”
小厮摸不着头脑,他是刚被派到沈姨娘身旁,走之前只交待让他跑趟腿,没说有什么事啊。
拿出怀里的信封,还没说话,就被李氏一把夺过。
小厮被吓到,“那个,沈姨娘只说让我把这个交给您,旁的一概没说。”
李氏撕开封口,一眼就看到了一张银票,嘴角上翘,将信封往怀里一揣。
“知道了,你走吧。”
小厮如蒙大赦,逃似的跑走了。
沈姨娘一家都奇奇怪怪,像是藏着什么秘密,令人害怕。
回到屋子,李氏小心展开银票,虽然她不识字,但上面写的一百两她还是认得。
果然把秀儿送进汪家是正确的。
随便一出手就这么阔绰。
沈长安在旁边看着,虽然不认识银票,但看李氏将纸小心翼翼放进木盒,说明这东西很重要。
信封里还掉出一张纸,稀疏写了几行字。
李氏不识字,将纸递给沈长安。
沈长安扫了眼,读出纸上的内容。
“大姐说爹有事,最近先不回来,这钱让咱们拿着花。”
“信上没说别的?”
“没有,只有这两句。”
李氏不信,走的时候明明说好,秀儿那边都安排好了,这次一定能让沈初宜那小贱人栽个大跟头吗?
眼睛一转,看向桌上的盒子,想到那一百两,焦躁的心又舒畅了些。
汪家毕竟是大户人家,秀儿又怀了身子,被什么事绊住了也不一定。
粗粝的指尖摩挲着盒子,迫不及待合计起这钱怎么花。
先买两个丫鬟回来,一个贴身伺候她,一个煮饭洗衣服,到时候也让村里人都看看,什么叫有钱人家的富太太。
而她不知道,这钱,实则是沈长裕的卖命财。
听到小厮复命,沈秀儿扶着肚子瘫坐在椅子上。
“娘,你别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冬绯立在一旁,早已见怪不怪。
自打那日从破庙回来,沈秀儿就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睡半夜梦里都还在念叨。
少爷让她们不用管,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行。
这时夏染匆匆进来,“姨娘,老爷来了。”
沈秀儿吓一激灵,想到自己肚子有孩子,稳了心神。
“老爷,您都好久没来看妾身了。”
笑着起身,亲自给汪建元倒了杯冰水,又素手执了一柄檀香扇,纱衣因着手腕的动作,露出莹白的手臂。
看得汪建元一阵热流涌动,眉头不自觉舒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