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女人被这句话刺激,瘦到凸起的双眼瞪的浑圆。
“不,不可能。”
于婆子也不信,倒不是非要孩子,只是儿媳妇受了这么多罪,结果胎死腹中。
谁都接受不了。
床上的女人估摸着也就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若在后世,这个花一样的年纪正在青葱校园,求学或者与心仪的男生谈恋爱。
而在古代,却为了生孩子,命悬一线。
沈初宜轻叹一声,将女子冰冷的手塞回进被子。
好在女子本身中毒并不深,毒素都被胎儿吸收了。
孩子于她,幸也不幸。
沈初宜看向青蓉,“将刘郎中请来吧。”
很快刘掌柜背着药箱赶来,看到床上的女子,即便是他,都倒吸了口凉气。
与沈初宜的诊断一样,胎儿已经胎死腹中。
于婆子坐在床侧,大掌裹着儿媳的手,认命的说道,“那就落了吧。”
月份这么大的胎儿,又中了毒,往后是不能再怀孕了。
在场的除了郎中,就是女子,这道理都懂,一时间没人说话。
刘掌柜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落胎药,青蓉帮着拿到外面炉子上去煎。
“大夫,神医小姐,我家儿媳到底是个什么病症?”
刘掌柜望了眼坐在一旁的少女,没开口。
于婆子眼神充满希冀,看向沈初宜。
“是中毒。”
“怎么可能?!”
于婆子不相信,家里饭菜都是自己做的,怎么一家子人都没事,偏偏就儿媳中了毒!
东西已经查出来,沈初宜也不瞒着了。
“就是您偷回来的血燕,里面被下了毒。”
什么?
于婆子呼吸停滞,跌坐回床上,问题竟然是血燕。
喃喃道,“怎么会...”
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夫人?”
沈初宜迎上她担忧的目光,轻轻点了下头,“好在吃的不多,喝几服药就好了。”
“那就好,夫人没事就好。”说着忍不住流下泪,“是我对不住琪华,都是我害了她。”
于婆子伏在床架上痛哭出声,这些日子的照顾,儿媳受的罪,等到这么一个结果,饶是泼辣如于婆子,也接受不了。
床上的琪华一滴泪顺着眼角滚落,无力的摇了摇头。
她不怪婆婆。
沈初宜酸了眼眶。
“将孩子拿了,我再开一副药,吃上半个月毒素就清了。”
几句话总算安抚了于婆子的心,这时落胎药煎好,于婆子忍着泪喂了下去。
将药方留下,嘱咐好后面的事,沈初宜就与青蓉回了宁宅。
临近傍晚,屋子里只剩沐阳陪着旁边。
“干娘,查到了。”
沈初宜将血燕放到桌上,让江氏看了一眼。
这种东西人情往来都是有记录,找到下毒的东西,剩下就好查了。
又把于婆子的事说了一遍,听到琪华中毒,江氏心软的掉下泪。
“琪华那丫头,名字还是她爹请我给起的,没想到...”江氏靠坐在引枕上,调整了下身子,“罢了,丹荷。”
“奴婢在。”
“于婆子扣半年月例,你再拿五十两银子走一趟于家,让琪华安心养病,落胎是小月子,让她不要太伤心,别落了病根。”
“是。”
天色不早了,江氏知道她要早早回家,并且家里一团乱,也不留她吃饭,叫青蓉给备了马车,送沈初宜去了门口。
“沐阳那边知道村子地址,有什么事喊我就行。”
青蓉福了福身应下。
今日一系列的事发生,青蓉打心底里把沈初宜当成了半个主子,眼底带着恭敬看着马车驶远。
长荣赶着车,沈初宜疲惫的揉了揉脖子,也不知道倒座房盖完了没有。
回了村子,作坊门口打扫的焕然一新。
春芬嫂子正和秦二婶子擦着门板。
“宜丫头回来了。”
沈初宜笑着将江氏打点的点心水果拎下来,看着作坊高大的门头,止不住的点头。
孙二叔的手艺没得说。
春芬嫂子神秘兮兮将她拉到院子里。
院子中立了张桌子,子琛一身长袍立在桌子后,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和裁好的红纸。
“这是?”
秦二婶子点了下沈初宜额头,“你这丫头忙忘了吧,新盖的大门得贴上对联。”
沈初宜失笑,她是真忘了,上次白里正帮着置办的,没用她操心。
春芬嫂子看了眼天色,催促道,“快快,宜丫头也回来了,琛哥儿开始写吧。”
沈初宜好久没看过子琛的课业了,也有些期待的看着他,几人围着,子琛羞红了脸,落不下笔。
“大姐,要不你说我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