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婶子有些意动。
沈初宜接着说道,“作坊太惹眼了,有石头哥在旁边搭伴,我平日里在作坊待着也安心。”
秦二婶子点点头,石头那块头不必多说,往那一杵就足够唬人。
要是这么说的话,给石头也盖间作坊也是不错。
高兴的拍了下大腿,“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兼房子多少钱,你告诉婶子个数,婶子拿给你。”
沈初宜笑着应下。
吃过晚饭,沈初宜就将两套猪下水卤了出来。
等房子盖好之后,还得让孙二叔帮忙砌两个大些的灶台,天气愈发热了,要是每天晚上都煮两锅下水,房子会闷的跟蒸笼一般,她和三个娃晚上觉都睡不好。
五月十八,祥云瑞彩。
白里正说未时正是顶好的吉时,宜动土,修造。
动土是大事,得摆案祭祀天地,沈初宜早早就醒了,今日不止要动土开工,还是她与陈良第一次合作。
拿凉水洗了把脸,添柴引火将锅里的卤下水重新烧热。
昨晚卤下水的时候,自己添了几个鸡蛋进去,拿勺子将鸡蛋捞出来,冒着热气小口吃了下去。
鸡蛋在卤锅浸泡了一夜,连蛋黄都沾着肉香,一个鸡蛋下肚,胃里都服帖不少。
捡了四个鸡蛋用粗布包好,留着路上和陈良吃,剩下的用竹篮扣在桌上,等会娃们醒了能吃。
晨起天凉雾重,推开屋门一阵凉风,吹的沈初宜忙裹紧身上衣裳,小跑着去井边拿木桶。
雾气朦胧中,隐约看见院门口停了辆板车,扒着栅栏看清外面正是陈良,缩在板车前头,手握着缰绳眯了过去。
沈初宜赶忙推开院门,陈良睡的不沉,听见声音立刻清醒,坐起身看向她。
“陈大哥,你怎么来了不敲门?”
也不知道陈良等了多久,头发上挂满了晨露,远看头上都泛着晶光。
陈良跳下板车,嘿嘿一笑,“我看屋里没亮灯,左右不着急,就等了一会。”
沈初宜无语的瞥了他一眼,转身把他领进屋里。
灶膛里还有零星火光,陈良坐在灶膛前烤火,她转身切了几片生姜,煮了滚开的热水加上几粒红枣,递给了陈良。
陈良赶忙双手接过,小口缀着姜汤。
沈初宜将锅里的卤下水往木桶里舀。
“陈婶子怎么样了?”
问到这个,陈良眼里瞬间有了光亮,按捺不住的激动。
“好多了,之前夜里咳得睡不着,这几日夜里咳的都少了,也能吃得下去饭。”
眼看着娘身子愈发健康,陈良也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
沈初宜听着点点头,“这个方子再吃五天,五天后我再去给婶子把个脉,看看用不用调整下方子。”
陈良没推辞,忙不迭点头,他已经欠沈姑娘一个天大的人情,不差再多一个。
现在他与沈姑娘交情多了,日日慢慢还就是。
陈良没让沈初宜沾手,一个人将木桶都搬到了板车上,连带着些零碎物什,全程动作轻缓,直到装好车,三个娃都还在沉睡。
沈初宜看在眼里,自己没找错人,陈良不光干活麻利,也足够细心。
晨光隐隐透过黑暗,整个村庄浸在一片灰白之中。
驴车无声的往村外行驶,板车比推车更颠簸,但陈良出发前将木桶牢牢捆在板车上,走在路上纹丝不动。
早晨天说亮就亮,到了集市天色已经翻白。
陈良轻车熟路的赶着驴车到了固定的摊位上,旁边摊子卖云吞的大婶好奇的打量着沈初宜。
“陈小子,这丫头是?”
陈良不让沈初宜动手,一个人从板车上往下搬东西。
沈初宜没有事做,眼神打量摊子所在的位置,嘴里和云吞大婶聊着天。
“...我搭陈大哥的车来集市买些东西。”
她确实有许多东西要买,动土摆案需要三牲作祭品,三牲也有大小之分,大三牲为猪、牛、羊等,小三牲为鸡、鸭、兔、鱼等。
若是依她的意愿,祭天就是明晃晃的迷信,根本没必要。
但祭天不止为了开工顺利,也为匠人讨个吉利顺遂的彩头,她要是开口说不摆,匠人能直接罢工给她看。
本着入乡随俗,她也要把东西买齐,热热闹闹摆上案桌。
这时云吞大婶看出不对劲,“陈小子,你不卖馅饼了?”
本来支锅的地方,现在放了三个大木桶,怎么瞧着也不像烙馅饼的样儿。
陈良抹了把额头的汗,直起身子,笑容灿烂。
“婶子您眼神好,我以后不卖馅饼了,换了一份吃食。”
说着掀开木桶盖子,热气携着香气直直往云吞婶子鼻子里钻。
云吞大婶猛吸一大口,“这是卤味怎么这么香?”
光闻着云吞婶子都狂咽口水。
这时赶集的人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