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里正与族长那边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走了,沈初宜领着三个娃也准备回家。
“大姐,针线笸箩被大伯母拿走了。”
沈初宜眉头一挑,这李氏连这东西都拿?
走到李氏跟前,扬声喊道,“大伯母您今日是不是拿了我家的针线笸箩?这东西也不值钱,您要我就给您了,都是亲戚,上门偷干什么。”
沈初宜声音洪亮,院里院外围观的人都听得清楚。
“连这点子东西都拿,大家平日可得小心这沈李氏,谁知道串个门能顺什么东西回去。”
“哎,你这么说我想起有次沈李氏来我家,走之后家里的剪子怎么都找不到。。。”
村人都大嗓门,沈长裕听得脸都挂不住。
“你个小贱人胡呲什。。。”
话还没说完,被沈长裕一个巴掌打断,“还给她!”
李氏捂着脸忿忿,到底转身回屋拿了个针线笸箩砸在沈初宜身上。
沈初宜转手递给初晴,初晴扒拉了一下,东西一样都没少,开心揣着回家了。
已经戌时正,往日这时辰村子都熄灯睡觉,现在家家燃着灯,热闹的不行。
趁着月色,姐弟四人小心走回了家。
进屋先环视一圈,还好今日李氏来的时候没有打砸家里,灶台那一锅卤下水也好好的。
这一天口干舌燥,初晴倒了四杯水,四人咕咚咕咚喝了一整杯,才算解了渴。
沈初宜拿出两个大竹筒,挑着猪肝,猪肚和套肠放进去,又舀了半桶卤汤。
“子琛,你拿着这个送给二婶。”
说完又拿了片荷叶,捆了六个小粽子。
“好嘞,那这些给谁啊?”
“我去于三婶家,今天多亏了三婶与白里正,耽搁这么晚了,家中肯定没做饭,我去送些吃食过去。”
子琛点点头,是该如此。
都打包收拾好,沈初宜乐呵呵出了门。
一想到摆脱了沈家,高兴的心都要飞起来,没一会就到了白里正家。
白里正家处在村子正中,沈初宜到的时候院门大开,屋里燃着烛火。
“于三婶,我进来啦。”
于三婶正在灶台弄着晚饭,听见声音一抬头,就看见宜姐儿噙着笑进了院门。
“天都黑了,怎么走夜道过来了。”忙擦了擦手把沈初宜迎进屋。
屋里陈设井然有序,两个男娃端坐在方桌前。
“今日多亏了您和里正爷爷,忙这一下午一口水都没喝,正好今日端午,我卤了些吃食,拿给婶子添个菜,省的婶子还得摸黑忙活。”
说完就将竹筒和粽子放在桌上。
“你这丫头这么客气,早上我还和子诚开玩笑,没想到晚上就吃上了。”
于三婶没拒绝,高兴的探头看竹筒里的东西。
白里正家在村子里算殷实人家了,纵使平日里不缺吃喝,于三婶也没看明白这竹筒里装的是什么。
“这里面是猪肝,猪肚和大肠。”
听见这几样东西,于三婶直皱眉。
这几个孩子过得确实苦,连猪下水都当成好东西送人,碍于面子也不好说什么,干笑着收下。
“那...谢谢宜姐儿了,这是是什么?”
粽子被荷叶包着,于三婶解开包着的麻绳,看见里面的粽子,眼前一亮。
“不怪诚哥儿胖了,宜姐儿你这手确实巧,这粽子被你这么一包,小巧喜人。”
沈初宜笑着接受了这句夸奖,想到自己家还没吃饭,也不多待。
“婶子那你们先吃,我就走了啊。”
“哎好,回去的时候看着点路啊。”
看着沈初宜单薄的身子走出院门,于三婶眼神复杂的看向竹筒。
这东西真能吃?
猪下水煮完又浸泡了一下午,早已经入味,染着诱人的枣红色。
于三婶凑近闻了下,一丝恶臭的味道都没有,将信将疑的将套肠切碎。
沈初宜处理猪下水的时候用了手法,将小肠一层层堆叠起来,于三婶一切,就看到里面一堆猪肠层层叠叠,还冒着汁水。
这香味太过于霸道,忍不住拿起一块送进嘴里。
这滋味怎么这么好吃!
于三婶将竹筒里的猪下水都捞出来,整整切了带尖一大盘。
吃饭的时候,白里正才从正屋出来。
“大儿媳妇,这是什么?”
“这是刚刚宜姐儿送来的,说是猪下水卤的,我本来寻思味道不能太好,切了一尝,没想到那滋味香掉舌头。”
白里正挑了块小的送进嘴里,咀嚼了两口缓缓点了点头。
“真看不出来,沈家那丫头还有这好手艺。”
“是啊,今早儿我坐坐去赶集的时候碰见他们姐弟四个,诚哥儿说他大姐做饭好吃我还没当回事,现在这么一尝,这手艺确实是顶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