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舒对照着例图，小心翼翼地拆开笔，沾上颜料。
“我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星洲哥哥吗？”甄舒开口问。
“嗯，可以。”陆星洲礼貌应答。“不过图上说得很清楚，应该很好看懂。”
甄舒的笑僵在脸上，呐呐地说了句“嗯。”
来的一路上，陆星洲都是礼貌却疏离的。
对她只比对待陌生人要好上一点。
切入的话题也基本上两三句就会了结，完全擦不出一丝火花。
甄舒心烦气躁地画了一会儿，眼神又忍不住朝陆星洲那边望去。
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打在陆星洲的身上，他的发丝染上了几分金色，本就优越的侧脸线条被加深。
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不真实，犹如神降。
甄舒看得呆了几秒。
她突然觉得，自己大抵是配不上他的。
或者说，没人可以配得上他。
他是不容亵渎的神明。
但她仍然妄想，祈求神明的垂怜。
“星洲哥哥。”她喊道。
陆星洲停下作画的手，偏头看向她：“嗯？”
“你真好看。”甄舒直白地夸奖。
“谢谢。”
“我能看看你画的吗？”
“还没完成，等一会儿吧。”
“我不想画了，能聊会儿天吗？”甄舒撑着下巴，贪婪地看着独属于她的神明。
“你说，我听着。”陆星洲手上的动作不停。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甄舒问道。
“有点印象，是星韵十七岁生日，你来参加的那次吗？”
“不是……是你跟我爸爸谈生意，在酒店吃饭那次……”
听到前半句的甄舒嘴都快咧开了，听到后半句时，又渐渐收了回去。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记得更惨，还是记错了更惨……】
【不是，他们怎么都那么喜欢忆往昔啊……】
【因为现在不来电啊哈哈，只能从回忆里找点交集了。】
【按照陆星洲的记忆力，说不好他是故意说错的。】
【不管是不是故意说错，看得出来，他也不是很在乎甄舒的感受。】
“抱歉。”陆星洲对着画板，毫无诚意地道歉。“当时可能比较紧张，没注意到你。”
“没关系。”甄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星韵生日会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你能记得，我也很开心。”
陆星洲：“嗯。”
“那天之后，我跟星韵一见如故，经常去陆宅玩的。”
陆星洲作画的手一停，想到陆星韵今天早上的叮嘱，有些古怪地问：“你们关系很好吗？”
“嗯……好的啊。”甄舒停了几秒才回答，明显有些心虚。
刚开始是很好的，她也费了些心思与陆星韵交好。
但陆星韵发现她醉翁之意不在酒之后，就不太乐意让她去陆宅一起玩了。
她也是在多次被拒之门外后，才选择参加恋综来曲线救国。
“嗯。”陆星洲不甚在意。
“如果我们能在一起的话，星韵应该也会很高兴的。”甄舒故作轻松地试探。
陆星洲：“她高兴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我高兴。”
“……那你会高兴吗？”
陆星洲侧身望过去，认真回答。“不会。”
甄舒没想到会收到如此直白、毫不委婉、不留余地的答案。
她下意识扯出一个尴尬的笑，有些慌乱地加上定语：“暂时不会吗？”
“就是不会，不是暂时。”陆星洲强调。
“为什么啊？”甄舒的眼眶瞬间红了，眼睛里弥漫起雾气。
“我不想给你似是而非的答案钓着你。”陆星洲认真回答。“感谢你的喜欢，但我对你，无法产生男女之情，你在我这留下的印象，只是星韵的朋友而已。”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陆星洲。”
陆星洲：“。”
他没法拒绝了别人，还去假惺惺地安慰。
【恋综史上头一回……陆星洲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啊……】
【这样反而更好吧，为了照顾面子耽误人家，那才是坏。】
【甄舒也是蛮可怜的，喜欢过这样一个人，审美被拉高一大截，以后还能看上别人吗？】
【陆顾党现在欢呼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祝福你，孤独终老。”甄舒真心祝愿。
既然她的神明选择不对她降下垂怜，那她宁愿，他永远是高高在上、不近人间的神。
“这是你的自由。”陆星洲依然情绪稳定。“我画好了，你要看吗？”
甄舒：“……看。”
陆星洲将画举起来的一瞬间，直播间的观众也一齐看到了他画的画。
让人意外的是，他的画并没有用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