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大世面的师爷手脚都在颤抖。不是他好眼力,而是天底下哪有人能配得上八个一星锦衣卫随行。
此刻,申屠岭身后正占着八个面无表情的带刀一星锦衣卫。
外头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在内堂处理公务的邓为先。
他乌纱帽都没戴稳,就跑着来接见这位煞神了。
方兄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让他好有个心理准备。
的确,像方兄说的那样,这位来了,东阳城外那群草寇的死期也就到了。
对于这一点,毋庸置疑。
置疑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一米高了。
“见过提督大人。”邓为先跪的五体投地。
他如履薄冰地迎提督大人进内堂。
“提督大人,百户长正在我的府中休息,您既然今天来了,那我立马派人通知他过来。”
“嗯。”申屠岭惜字如金。
在等待的过程中,邓为先又是递茶水,又是送糕点,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他注意到提督大人的手里在把握着什么。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发现是一张当票。
“提督大人是有什么东西需要赎回来吗?小的可以亲自去取。”
“不必。就算现在去,也要不回来。”
毕竟,当票的主人现在不在当铺。
邓为先心里咯噔一声。东阳城里还有人敢黑提督大人的东西?“大人,要不要我把人给抓回来?”
“不要多管闲事。”
“是,大人。“邓为先觉得自己的一番好心甘全被当做了驴肝肺。但是眼前的人位高权重,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他闭紧嘴巴,再也没有开过口。
方兄啊方兄,你怎么还没有来。跟这冷面煞神待在一起,可真是让人度日如年,折寿啊。
傍晚,短暂回来给小奶猫送饭的苏杉杉正用系了红绳的小铜牛逗小奶猫玩。
看着在半空中飘来荡去的小铜牛,小奶猫飞扑着想要抓住它。
但是苏杉杉又怎么会轻易的让它得逞?
在她逗小奶猫的不远处,苏杉杉正用小火炉熬着梨汤。
春天到了,得要养肺。梨汤既润嗓子又养肺,一举两得。
只不过,在此时,苏杉杉难得感受自己一个人有点小冷清。
她突然想起来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邓佳楠和茵茵了。
不知道这对欢喜冤家现在如何了。
此刻,邓佳楠正被关在房间里饿肚子。
岂有此理,外面这个母老虎真是岂有此理。
他爹让她给他送饭,难道是为了饿着他吗?
这母老虎竟然光顾着斗蟋蟀,把他的饭放在一旁,不给他送进来。
太坏了!
邓佳楠抬手把门砸的哐哐响,“母老虎,我知道你在外头,不仅在外头,还在我的晚饭旁斗蟋蟀。你有本事斗蟋蟀,有本事先把饭给我送进来啊!实在不行,我出来拿也行。”
方茵茵的确正在门外头斗蟋蟀。
她的神情淡然,手里挑了根细棍,用棍子耍蟋蟀玩儿。蟋蟀在竹笼里头上蹿下跳,斗志昂扬。
“我爹给我的首要任务是和你培养感情。可不是给你送饭。没办法,父命难为。”
“我啥时候求着你给我送饭了?我只是要你不要再拦着管家给我送饭!你在外头斗蟋蟀起。我就没迟到过一次准时的饭。”说到这里,邓佳楠简直就是一把心酸泪。
他知道,母老虎就是故意祸害他。
祸害他还不够,还祸害他外头精心打理的小园林。他养的垂丝海棠和暮杨柳啊,全被她掀了捉蟋蟀。
“那没办法,谁让蟋蟀比你可爱,比你乖巧。”
“母老虎,你才不如一只蟋蟀!”邓佳楠气急攻心,“你这是在和蟋蟀培养感情,你就是故意饿着我。”
天呐,方茵茵真的是只母老虎,还是只不解风情的母老虎。
“至少蟋蟀不会一口一个母老虎。”
两人像往常一样吵嘴的时候,小禄着急忙慌跑进天琊院,“小姐,大人被叫去县衙了。似乎是他一直等的人来了。派了捕快遣他去呐。”
“什么?去了多久?也罢,我速速赶去。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让我阿爹如此好等……”方茵茵顾不得斗蟋蟀,起身快步往外头走去。
小禄知道自家小姐的急性子,抖落开早就准备好的披风,“春意料峭,小姐小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