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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阿蒙抱着贝壳靠在海藻旁,睡得正香。全然没有察觉到,一条足足一丈长的大鱼,正在缓缓靠近它的身边。
“阿蒙,醒醒,我回来了。”
温柔熟悉的嗓音令阿蒙猛然惊醒,它惊喜又委屈地望着面前这个它日思夜想的身影!
阿蒙头顶的光芒急速闪烁,明明有许多委屈想要诉说,可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它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弟弟泫然欲泣的眼神,像一把利刃刺进狄籁的胸膛,疼得它心慌意乱,焦急地哄着:“是哥哥不好!阿蒙不哭,留下阿蒙独自在这里受委屈了,放心!不管是谁,只要伤害了你,我绝不会放过的!”
得到安慰的阿蒙伸出鱼鳍,轻轻抚摸哥哥的脸,它强忍下心中酸楚,假装镇定地说道:“阿蒙没事,哥哥不用担心!只是你这次走得太久了,五年四个月,阿蒙只是…只是太想你…”
说着说着,阿蒙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汹涌的痛苦,埋头小声哽咽起来。
它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自己被丢下!为什么不管自己有多懂事听话,都没办法将亲人留在身边!
为什么?神明给了自己一个家,却又要把它摧毁……阿蒙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惹慈悲的神仙不高兴了。
狄籁望着压抑哭声到浑身颤抖的弟弟,哪怕这个时候,弟弟都没有放声大哭,它是那么小心翼翼,懂事的模样让狄籁的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来气!
良久,阿蒙平复了心绪,把哥哥不在的日子里发生的一件件事,告知哥哥。
大多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狄籁却无比认真地聆听,件件回应,给予自己的看法、建议……
聊到洞穴被毁一事时,阿蒙谨慎地讲述,害怕哥哥会因为自己伤害他人。
“这么说,那个叫秦楚的人修你很喜欢?但是阿蒙,你要知道,这世上大多人修都是坏的!万一他所有的好,都是伪装呢?”狄籁听到弟弟称呼秦楚为朋友,不免担心地询问道。
阿蒙连连摇头,口气坚决地否认道:“不!秦楚不一样,他是真心对阿蒙好的!家被毁了之后,他还特地来寻找我,担心我的安危。甚至…希望阿蒙做他的灵宠,还说,要一直陪着我,一直当朋友!”
听到“灵宠”二字,狄籁眼中的怒意蓬勃,它成为灵宠是为了保护弟弟,虽然自己的主子是个好主子,但谁不渴望自由呢?
狄籁不愿弟弟跟自己一样,服侍他人一生,目露凶光道:“绝不可能!哥哥绝不会让你做任何人的奴仆、为任何人牺牲,我要杀了他!”
哥哥阴冷的声音吓得阿蒙心惊肉跳,它对自己莽撞说出灵宠一事,懊恼不已!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阿蒙只能趴在哥哥面前苦苦哀求:“我知道,哥哥是为了我好,阿蒙都知道!但是,秦楚他真的真的不是坏人!阿蒙求求你了!不要伤害他!他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再说,阿蒙修为低下,还一身缺点,他没有理由算计我,真的!”
狄籁看着被吓得卑微恳求的弟弟,感觉自己说的话重了,不该当着弟弟的面发火的。
它语气恢复温柔道:“对不起,哥哥不该这么跟你说话。你既如此喜欢他,我不杀他,回头哥哥寻个时间,去找他谈谈。”
阿蒙以为哥哥这是认可秦楚了,悬着的心缓缓落地,游到哥哥身边靠着,心怀感恩道:“哥哥不要跟阿蒙道歉,是阿蒙没用,没有自保的能力。本来,我应该像其他同族一样,歌喉动听,舞姿优美,可我偏偏一身丑陋的灰黑色,声音难听到令人发指……可如此丑陋的我,却拥有这么美丽、这么疼爱我的兄长,说明神仙还是眷顾我的!哥哥,小时候你骗我,说我长大以后,也能长出和你一样好看的紫色鳞片,你还记得吗?”
“记得,你那时候很喜欢紫色,还偷溜出洞穴寻找紫色贝壳,贝壳是找到了,自己却迷路了。”狄籁回想着弟弟小时候的可爱模样,柔声道。
阿蒙摆了摆鱼尾,纠正道:“阿蒙不是喜欢紫色,是喜欢哥哥!所以,我要找一个跟哥哥鳞片一样美丽的贝壳,当你不在家时,我可以把它当成你,跟你说说话。“
狄籁听得心头一暖,它挥了挥鱼鳍,一个闪着微光的紫色贝壳落在阿蒙面前。
阿蒙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块贝壳跟自己找到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它惊讶地望向哥哥。
“我也将阿蒙带在身边呢,在哥哥心里,阿蒙比它好看多了。”狄籁温声细语的解释道。
阿蒙直勾勾地盯着贝壳,感受到哥哥深沉的关怀,原本恢复坚强的心瞬间破防!所有的思念和委屈再次侵袭全身,它“哇——”的一声抱着贝壳嚎啕大哭起来!
这夜,狄籁“手忙脚乱”地哄了一夜,而它们附近的小鱼小虾,被这凄厉恐怖的哭声吓得连夜搬家!
没来得及逃走的,被那可怕的声音折磨得五脏俱损、命丧九泉!倒是便宜了附近的渔民,还以为是老天爷开眼给的赏赐呢!
……
隔天,秦楚再次看到狄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