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今天我们就来讲控水术二........”
“又在偷听吕夫子授业,这会让我逮个正着吧!”少年被耳旁突然响起的声音一惊,专心偷听的他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望着身旁浅红色衣裙的少女,见她正挑着眉,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嘴角的笑意仿佛是做了一件伟事一般。
“谁说我是在偷听,我明明是在卖鱼。”少年看着她幼稚的样子,更加不愿意承认自己偷听的行径,偏要泼她一盆冷水。
“你就是在偷听,不想承认?我都在你旁边盯你半天啦,你那眼睛都直愣愣的,要是卖鱼,怎么不叫卖?”少女不甘心的反驳着。
“那这么说,你一直在看我,柳宁宁。你是喜欢抓我错处,还是就是喜欢我?”察觉到少女言词中的错漏,少年用不急不缓的语气反击。
“你...你信不信我把你腿打折!秦楚你不要脸!”柳宁宁恼羞成极了,要不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早就剁了秦楚千百回了。
秦楚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别开头不再理睬她喊道:“新鲜的王余鱼、鲟鱼老爷夫人看看呗~”
眼见秦楚不理睬自己,柳宁宁觉得这是秦楚在炫耀他吵赢了,只好留下一句“你等着你,我回去就告诉秦姨!”便一跺脚气鼓鼓地走了。
秦楚看来一眼这斯愤然离去的背影,知道这是要跟阿母告状了,不知多少回了,早就习惯了。秦楚扶着墙根挪了挪有些酸的脚,调整了下姿势才发现自己离书塾的墙太近了些,怪不得那丫头来逮自己,敛了敛神,看着桶里没剩几口气的鱼,还是先做好卖鱼的活,省的回去没法交差。"那边那位肌肤赛雪,声如洪钟,顾盼生辉身着翠绿衣裙的谪仙娘子~俺想送你鱼!”
夕阳远山,炊烟袅袅,村里不时地传几声狗吠鸡鸣。本该未时归家的秦楚为了能听完吕夫子的授业,拖到了酉时。
“阿母,我回来了。”秦楚走进自家的小院落喊道。“鱼卖完了没?”正在打水的秦母头也不抬,秦楚应了一声:“卖完了。”
他知道母亲只在意鱼有没有买完,别的从不过问。不过从这平静的语调中,秦楚可以听出柳宁宁没有告状。
”那就去把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待会用饭后得早点歇息,明儿我得出远门,今天挣的灵石你留着,也够你这几天口粮钱了。”秦母指着不远处地上的杂物,终于是看了秦楚一眼。
“知道了。”秦楚蹲下身收拾着地上的秽杂,知道阿母这是要出海作工。昏暗的光线明暗不定,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木窗的油纸洒落在秦楚的脸上。似是身体有感应一般,秦楚缓缓睁眼,每日他都是这个时辰醒来,无论入睡早晚。秦楚看了看空荡的屋子,想着阿母这几日不在家,正好自己可以去认真偷听吕夫子的墙角了。
洗漱后,秦楚便朝书塾方向走去,一路上,还在回想着昨天吕夫子的课业。到了书塾的门口旁,看着陆陆续续进入的学子,要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秦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又用手掸了掸鞋面干掉的灰土,想借此避开学子们的视线,可强作镇定的举止让他更容易吸引路过的人的注意。“那小子天天来偷学,夫子也不管吗?”“脸皮真厚!别看了,眼不见为净!”学子们冰冷的话语像一根根刺一样要刺穿他。即便如此,秦楚也要神情冷漠的维护自尊。
这一幕,被刚到的吕夫子尽收眼底,轻而易举就看出了少年的欲盖弥彰的小动作,那冷淡表情下藏着的自卑与不甘。
吕夫子没说什么,只是赶紧进去,毕竟,对于弱者而言,一道无心的冰冷视线就可能会造成创伤,他只能赶紧收拾好桌案开始授课。秦楚则靠在不起眼的墙角偷听着,他只想多学一些东西傍身,将来可以保护阿母,保护自己。
课讲到一半,吕夫子看着墙边的影子,略略走神,但他很快便调整好状:“灵脉,你们可以将它理解为天赋,那么,每个人的天赋都是不同的。比如,有的人擅长作画,有的人擅长作诗,那么每个人的灵脉也大有不同……”
今日吕夫子的授课比往常时间更长了些,有些学子脸上流露出了疲态,而墙角的秦楚却低眉沉思,细细品着吕夫子的话。吕夫子也看了一眼墙外那影子,嘴边流露出一丝笑意。
就这样一连四天,都是如此,这天学子们终于承受不住,跟夫子提起了建议:“夫子,我这两天用饭都不香了,饶我们一命吧!”“是啊,夫子,讲多了我们也记不住啊!”
吕夫子闻言看了看墙外依旧纹丝不动的影子,他本意就是考验一下外面那日日偷听的孩子,看他会不会知难而退。现下一目了然,他温和的回道:“既如此,那明儿就让你们好好歇息一天,不用来了。”此话一出,刚刚还一脸生无可恋的学子瞬间便喜上眉梢。
散学时,秦楚还在回味着今日课业,微风吹过,书塾门口的雨帘斜了,也吹醒了思绪入神的少年,细细的雨丝缓缓落下。秦楚正准备回家,身后传来清晰有磁性的声音“那个少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