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荣发和严香莲附耳过去,听着儿子的话,不住地点头。
没多久,龚金园家打开了门,旁边的邻居走了出来,好奇地问道“哟,刚才是在吵什么呀我听见你们家儿媳妇好像在发脾气”
刚才海春禾为了敲门,为了发泄情绪,声音提高,在外人听来,就是有些歇斯底里。
这个时候,龚荣发叹息着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们今天做饭有点咸了,所以她在发脾气。哎,最近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喜欢大吵大闹,还经常打金园。”
隔壁邻居皱眉道“哟,是吗我看她平时不太爱说话,还以为脾气挺好的。”
海春禾是远嫁的人,又遭遇了龚金园的精神打击,所以性子一直非常内向,也不爱说话,和邻居不太交谈。
此时,严香莲则道“好了,别说了,春禾那孩子,远嫁过来,不容易,她发脾气,咱们忍耐下就是了。”
邻居一听这话,更忍不住赞叹“遇上你们这对公婆,那孩子是有福气啊”
邻居嘴上在赞叹着严香莲和龚荣发,脑子里回忆着刚才听见的,来自海春禾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忍不住道“你们这儿媳妇,性子确实有点急啊。”
听邻居说完这句话,龚金园的嘴角,露出了不可察觉的笑。
这不过就是个开胃菜而已,接下来,他会采取拖延的战术,稳住海春禾。然后用尽各种手段,悄悄地刺激她,逼她尖叫,逼她发火,逼她歇斯底里。
众人只会看见女人的疯狂,并不会去探究是谁让她疯狂。
龚金园要让所有的人,都觉得海春禾已经疯了。疯女人说的话,永远不会有人相信的。
南城农场里,天色逐渐暗淡,远处的黑色和红霞夹杂,像是没洗净的颜料盘。
海云桃,两个嫂子以及小山虽然中午吃了螺蛳粉,但是那味道实在是诱人,所以晚上的时候,她们还是照旧煮了螺蛳粉。
老王回家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啊,不得了了,是不是农场的粪坑炸了”
春蓝嫂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一天天的,就不能盼着点好吗”
而等那螺蛳粉端上来之后,王继虎,王晓萍,许深海,老曹,老王,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是,你们确定粪坑没炸吗
不过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许小山端着一个小碗,里面盛放着没放辣椒油的螺蛳粉,正“呼哧呼哧”,快乐地嗦着粉。
大伙一看,连小山都敢吃了,于是便也将信将疑地吃了起来。这一吃不要紧,每个人都被惊艳了。
米粉爽滑细腻,汤头浓郁咸鲜,腐竹裹满汤汁,每一口都刺激着味蕾。
一时之间门,大家不再说话,只“吸溜吸溜”地欢快嗦粉。
许久之后,众人放下碗筷,摸着小腹,满面餍足。
结果就在这时,曹大娘拄着个拐杖,蹒跚走来了。
来农场的第一天晚上,她被吓得够呛,瘫在床上,病了个半死,直到今天才能下地。曹大娘也不是一般人,意志力格外强,这一能下地了,就立马跑来,准备给老曹和慧珍嫂子找不痛快。
她拄着拐杖,来到海云桃家,看见他们正在吃饭,便高声对着老曹道“你就躲着自己吃,不给你老娘吗你简直”
可曹大娘刚说到了一半,闻到那股浓烈的味道,立即不做声了。
慧娟嫂子端了一碗早就准备好的螺蛳粉,朝着曹大娘走去,并解释道“娘,我们正准备给你端回来呢,要不你就在这儿吃了吧”
曹大娘立马捂着了鼻子,差点被熏得翻了白眼,忙道“算了,你们自己吃吧,我不吃这个”
老曹则拿了一个汤勺,准备往她嘴里喂,并道“娘,你吃吧,是热乎的。”
是是是,那屎还是热乎的呢。
曹大娘赶紧拄着拐杖后退,对他们道“我不吃这个,慧娟跟我回去,给我做”
曹大娘决定了,反正今天她病好了,有精神挑刺了。等会儿慧娟不管做什么,她吃完了,都要挑出错来,给她气受。
海云桃当然清楚曹大娘的打算,于是在临走之前,给慧娟嫂子偷偷打包了一袋螺蛳粉的底料。
慧娟嫂子回到家之后,便在曹大娘的吃食里,加入了螺蛳粉的汤料。
曹大娘本来是有心挑刺,可是现在一闻到那味道,就熏得慌,忙道“怎么这味道带到家里面来了”
慧娟嫂子给出了早已想好的解释“哦,我在那边待了一整天,可能身上已经腌入味了。没事,娘,我再给你做吧。”
有这个味道,她可是一口都不敢尝。曹大娘没办法,也只能拄着拐杖,来到厨房里面,自己给自己做饭。
吃完饭之后,众人洗漱完毕,就熄灯开始睡觉。
曹大娘白天已经睡足了觉,所以她决定了,从今天晚上开始,她就半夜把儿子儿媳吵醒,让他们睡不着觉。人不睡觉,可多难受啊。她就是要逼着他们,放过曹家美。
此时,夜色浓厚,万籁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