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阳依然炽热,没有工业污染的天空,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洒而下,大地上的一切,无处遁形。
槐树镇的午后是清静的,白小茶在前面一言不发地走着,纠缠着心事,很不快乐。
最近的白小茶,总是不太开心。
刚穿过来那会儿,死而复生,崭新的世界,再苦再穷,白小茶都斗志昂扬,活着便好。
上一世她的人生很杯具,这一世,老天爷欢迎她的方式虽不友好,后来,倒是厚待了她。
有夫有子,其乐融融,凭本事挣钱,过得踏实,白小茶每天都很快乐,每前进一步,都是新生命的恩赐。
可是人间事,哪里躲得过悲欢离合,日子久了,是非多了,白小茶也长大了,成熟了。
生活不是她一门心思闭着眼过,就能顺顺利利的,范春琴,祝心兰,馨姨,这一个一个女子,因为对男人的爱与恨而变形,渐渐被生活磨砺成不堪的样子。
而自己呢,即使以自力更生为傲,可一颗心托于东月,他非普通人,大泽国四大家族之首的东二少爷,能甘心窝在这槐树镇,与她厮守终老吗?
即使他甘心,家族使命还在,东月不是做逃
兵的人,小茶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灵玉,作为东家长孙,将来也是要回东家子承父业的。
若随他们去了,东家的庞大,比叶府复杂了十倍不止,周旋其中,能一直保持真心吗?
若任他们离开,自己做一只闲云野鹤,哦,这样想一想就要心痛不已,他们,可都是与她血肉相连的亲人哪!
忽然觉得前路坎坷,闭着眼睛往前走,不一定哪天,就被绊倒,头破血流。
再昂扬的人,也有心绪不宁而低落的时候,馨姨带来的悲凉,与叶映的间隙,想到东月与儿子灵玉身世的复杂,还有明天孙小蝶的夺命call,白小茶有些撑不住了。
眼泪悄悄滑了下来,她不想被东月看到,惹他担心,偷偷抬胳膊去擦,手腕却被抓住。
“你哭了?”
有一个太聪明,总是明察秋毫的夫君,也是人生负担,白小茶倔强地一扬头:“我没哭。”
东月皱眉,眼中有一丝愠怒滑过:“和叶映吵了几句,就如此伤心?”
白小茶胡乱点头,她怎么能告诉东月,不是因为叶映,而是因为他,因为他那复杂的身世,那从未见过却已经开始害怕的豪门深院,
令她不安。
东月声音变冷:“小茶,你是我的妻,心里不能想着别的男人。”
说着,东月甩手,松开了小茶的手腕。
小茶惊愕,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忽然间,眼泪簌簌而下,止也止不住。
她心中愁肠百结,因他而生,他却嫉妒心起,以为她朝三暮四,为叶映而难过吗?
从崖头村到槐树镇,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发誓不离不弃,这一切,抵不过他无缘无故的嫉妒心吗?
这一回,换东月在前,闷声不语,小茶在后,边走边抹泪。
即使哭,也不想让他知道,对着男人卖惨?小茶做不到,她要的是真心爱,不是用眼泪换取的同情与怜悯。
路过铺子,小茶进去带灵玉回家,王叔见她脸色异样:“小茶姑娘,你这是……“
“沙子进了眼睛!“白小茶大声回答,狠狠抹了把脸庞,硬撑出一张无所谓的脸:”王叔,灵玉呢?“
王叔认识小茶也有些日子了,头回见她哭丧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大热天的,连一丝风都没有,沙子又怎么吹得起来?
女孩子不开心,莫如不问,越问越伤心,王叔那《秋娘传》
也不是白看的,他指指后堂:“睡着呢,几个绣娘给扇扇子赶蚊虫,这小灵玉,真真儿招人爱,看着他啊,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王叔说着,观察小茶的脸,小茶点点头,挤出笑容,进屋抱了灵玉离开。
难过的时候最不喜别人问东问西,王叔善解人意的关心令小茶感动,而门外远远站着的那个东二少爷,一脸冷漠,看到小茶出了铺子,转身就走,对她不理不睬。
小茶纤瘦,灵玉又长得飞快,几十斤肉滚滚地抱在怀里,天又太热,很快,小茶汗流浃背,有些吃不消。
太阳照着,心里又烦,还生前面那个人的气,刚才哭了一场,非但没哭个痛快,反而都憋闷在心里,走着走着,小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她只记得倒下去的一瞬间,喊了一声“灵玉”,怕摔到她亲亲的宝贝儿子。
东月不喜叶家,并非全是因为不喜叶映总缠着小茶,叶家人个个攻于心计,勾心斗角,这一切何其熟悉,东月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东家的那些肮脏事,东月还看得少吗?他在这其中摸爬滚打,表面玩世不恭,内心坚硬似铁,不曾把什么
人放在心上。
如今与小茶生活在一起,小茶就是他的绕指柔,教会他爱与责任,他的硬心肠,被小茶甜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