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佛罗伦萨。
魏戈曾在写给如许的信里提到过。
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有一次到佛罗伦萨参加一个辩论比赛,无意间发现了一栋很有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房子,就在阿诺河附近。
房子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当时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他。他感觉那房子里的一砖一瓦都散发着文艺复兴时期特有的艺术味道,这让他平静。
于是他出高价把房子买了下来。
不过之后的日子,他的身份已经不允许他有脆弱悲伤的时候。
于是,在一些艰难时刻,他会独自一人到这里呆一阵,调整好状态再回去。
但如许并不知道这栋房子的具体位置,只是在信里见他描述过。
好在阿诺河畔这样的房子不多,她相信挨着找,很快就能找到。
佛罗伦萨的天气比京市好太多了。
如许沿着阿诺河走了大半天,敲了十多栋老房子的大门,没有见到她想见的人。
她不会意大利语,只能用英文和当地人交流,问了好几个人才勉强知道那种风格的房子大概在哪一段。
绕过一个花坛,面前有一栋爬满蔷薇的青砖房。就一眼,如许就觉得是这一栋了。
“咔嗒。”门并没有锁,如许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外的蔷薇花挡住所有的窗户,屋里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
一团淡金色的光晕涌进了暗黑的房间,光影里,有一个熟悉的剪影。
魏戈半躺在沙发上,他抬起头,眼睛被光刺得生出疼痛。
他好像出现了幻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腐蚀他的心。
那个影子走到他的身边,俯下身,抱住他,“魏戈,你是不是也已经忘了,你是个活生生的人。”
那个遥不可及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那些咫尺天涯的文字、模糊不清的图画有了温度,魏戈心里最深处的那一点让他骨枯髓尽的执念终是被带走了。
佛罗伦萨的这栋小屋,八年来,魏戈在这里经历过绝望。
至此过后,他的世界便只有苍白和黑暗,再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进这个房间,走进他的心。
在过去的日子里,如许的信和画,慰藉了他的清高与孤独,撑着他瑀瑀独行。但机会真的来的时候,他害怕了,退缩了。现在,房门被打开,他的心也被真正打开了。
两个寂寥的灵魂找到了最终的依靠,他们疯狂地吸取着对方身体里的温热,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
魏戈从梦中惊醒,天空已是深深的黑色,他猛的坐起,借着微弱的地灯,看向身边。
如许睡得很沉,白皙的身体,纯白的被单,黑色的长发,还有,像喝了一整瓶葡萄酒后的红润脸庞。
魏戈松了口气,嗯,还在,不是幻觉。
他重新躺下,伸手轻轻将人拉过来搂在怀中。一碰到温暖的身体,如许不自觉地往魏戈的胸口蹭了蹭。
魏戈已没了睡意,抱着如许的手紧了紧。
他想给晋元打电话交代一下江家的事,又想让李蜜赶紧给如许找一处适合的房子搬过去。
不过看看怀里熟睡的人,担心吵醒她,于是决定先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
脑子里各种想法涌上来,魏戈不由一愣,他何时这样患得患失过。
“你醒了啊?”如许拉了拉被子,她对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是有点不习惯。
虽然昨晚她热烈忘情地拥抱过、吻过眼前这个男人,但眼下这清醒的时刻,还是让她耳根发烫,有点不好意思。
魏戈抚摸着如许发烫的耳根子,笑了起来,“怎么,害羞了,大老远地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来这个陌生地方找男人的时候不害羞?胆子原来这么小。”
“胆小?我都敢出国偷人了,你还说我胆小。倒是你,别是睡了别人家的老婆,心虚了吧。”
偷人这两个字已经让魏戈很不爽了,别人家老婆这个直接把他的怒火给挑了起来。
“那江一鸣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娶你。再说,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跟了我,怎么就是我睡了别人老婆。”
如许的脸一红,本想再怼两句的,但看到魏戈皱起了眉头,也心虚了,毕竟是她主动送上门来勾搭人家的,要说错,也是她的错。
而且,这次火急火燎来找他,也是有正事,她往魏戈怀里靠了了靠,清了清嗓子,懒懒说到。
“阿怀,如果你想离开,我就跟你走,如果你想留下来,我也陪着你,一步也不离开。我不管魏家,江家,陆家,也不想了解凝一集团到底值多少钱。我只要你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别糟蹋自己。累了就告诉我,痛了也告诉我。可以吗?”
窗外的天已经蓝得发亮了,阳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
魏戈看着怀里的人儿,浓密的睫毛耷拉着,眼里好似有一汪秋水闪着光,时隐时现的两个梨涡看着有点诱人。
“嗯,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魏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