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魏戈隔了半年再次见到如许。
她穿着白色的T恤,淡蓝的牛仔裤,一双满是泥泞的白色雨靴。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白瓷一样的皮肤,比太阳还亮眼,嘴上涂了点口红,淡淡的肉桂色,饱满诱人。
阳光下她一会儿握着身边孩子的手在墙上勾勒线条,一会儿随意踢起脚边的落叶引得孩子们大笑。
校长走过来跟魏戈和县领导握手,同时招呼孩子和几个志愿者过来问好。
一群小孩儿不懂什么身份地位,围着魏戈等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校长见状立即把他们引走。
如许没有躲开魏戈炽热的目光,冲着他一笑。微风拂过魏戈的脸颊,一道悦耳的声音落入他耳里,“好久不见”。
魏戈脸上的笑渐渐灿烂起来,“好久不见。”
身边的人自然看懂了两人是认识的,关系还不一般,便借口要到处看看,都散开了。
如许跟魏戈并肩走着,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
晋元跟在他们身后,似乎每一步都差一点要踩上他们的影子。
他突然有点明白魏戈当初的动心了。如许的坦荡和洒脱是现今这个世界里最难能可贵的。
“前几天我以前的美术老师说,有个公益活动需要会画画的志愿者,问我愿不愿意参加,没想到活动是你们公司策划的。”
“如果事先知道的话,你就不来了?”
“你觉得呢?”
槐树下,如许笑意盈盈,嘴角的两个梨涡深深陷了进去。这笑容带着温度,溜进魏戈心底,暖了他冷了半年的心。
两人相视一笑。
“那副【火烈鸟】很好,你很有眼光。”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踩着泥泞,伴着落叶,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不问近况,不说感想,却字字落进心里。
晋元看了几次手表,最后忍不住上前说到:“魏总,书记他们在那边等着的,已经快3点多了。”
如许歪头一笑,轻声说到:“走吧,我陪你过去。”
如许这样的漂亮夺目的女子站在魏戈身旁,很难不让人多想。县委的几个领导脸上都摆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县委李书记说到:“魏总,你的朋友?”
“十年了,我和她还是在你们南山认识的。”
魏戈没直接回答李书记的问题,他们确实也不是朋友。
“哦?那挺有缘分啊,当时是来旅行吗?”
“嗯,南山那个风陵渡。”
魏戈这话一说,李书记立马转头对秘书交代,“安排个车,送魏总和这位小姐去风陵渡看看。”
然后又对魏戈说到:“魏总,你们去逛逛,离这里不远,我们在这里等你们。”
魏戈也不客气,笑着点点头,说到:“好好,麻烦李书记了,今晚我做东,再叫上您上午说的县里那几个果农,咱们顺便把助农的事也落实了。”
晋元心中不由感慨:高手啊,还够得他学习的。
风陵渡的海拔要高一些,风吹着还有点凉。
“虽然还是夏天,但这是山顶,凉风伤身,咱们也别呆久了。”魏戈后悔没带外套来,回头瞧了眼晋元,隔得老远,想使唤他去取件衣服都不方便。
“魏总什么时候变得小心翼翼的了。当年在美国偷偷住在图书馆的那个年轻人呢?”
话一出口如许就后悔了,“不可取啊,还是得对自己好点,身体是自己的。”
“京市的春夏比禹城好,可禹城的冬不逊色于京师。”如许张开双臂,深呼吸了两下。
“下个冬天的时候,到京市过吧。”
如许没有回答。
两人安静地坐在风陵渡的石凳上,看着稀稀拉拉的游客,魏戈突然开口问到:“小知,我想在这里建一间酒店,你说叫什么名字?”
如许眼睛有点发酸,不见的时候,她是真洒脱,见了,也是真难过。
“西楼。”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落日的余晖给南山染上一层金黄,风从密密麻麻的槐树间穿过,落在如许身上。
一阵阵凉意划过。
晋元小跑到魏戈身边,手上拿着一件外套。
魏戈接过来,给如许披上。
手指碰到她的冰凉的皮肤,指尖微微一颤,心也跟着微微颤动。
魏戈抿了抿唇,垂下眼帘,开口说话,声音有点沙哑,“我不送你了,让晋元送你。”
“好。”如许并不推辞,脸上扬起一个笑,眼睛有点泛红。
魏戈神情有点恍惚,他抬起手轻轻拂过如许的侧脸,“你没忘,你还没赢。”
“我没赢。阿怀,也许这世上有一种关系,不是夫妻、不是情人,在对方心底长久存在,不苦涩不甜蜜。”
如许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释放情绪,并不代表放纵自己的行为,她永远这样坦荡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