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连下了好几天雪,今日倒是不下雪了,却起了弥天大雾。湿冷,和浓雾特有的那种沉郁,吞噬了所有的建筑和行人。
如许从家里出来前正在赶工作室安排的最新一期画稿,本以为送完车就可以回家,所以她连衣服都没换,就简单的在深灰色居家服的外面套了一件纯白的长款羽绒服,穿上一双浅棕色的雪地靴就出门了。
这身打扮跟W这个超五星的酒店显得有点格格不入,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摸摸口袋,只有一支画笔,她抬手就用画笔将长发挽成了一个髻。
如许在门外等着江一鸣下来取钥匙,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她也不想给江一鸣打电话,干脆就到大堂里坐着等了。
不一会儿,五六个人环拥着一个年轻男子到了大堂中间,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大声笑起来,引得如许抬头看过去。
被簇拥着的年轻男子身材挺拔,唇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神色温和,眉眼透着儒雅之姿,举止间又不乏傲然之气。
如许是画画的,擅长,也喜欢观察各种美的人和事,看了这么一会,她心里就一个字:帅。
魏戈被堵在大堂好一会,心里正不爽,夏砚及时赶过来,对各人说到:“各位,魏总就借我一下了,我需要魏总护送我回去。”
众人也不好再打扰,纷纷告辞了。
“你的跟班呢?”夏砚伸出一只手搭在魏戈肩上。
“晋元去取点东西。你要回去了?”
“我听说车库堵车了,猜想司机一时半会不能把车开出来接你,你肯定会被人堵在这里,特意来救你的。怎么,现在喜欢被人堵着听马屁?诶诶诶,老魏,你看那边,可以呀那个女孩。”
魏戈并不理他,夏砚这人最大的本事大概就是随时随地发现新美女,然后去勾搭一番。
“走走走,过去聊聊。”魏戈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夏砚拽着向前走了一大截。
“钥匙呢?”
江一鸣从电梯口小跑到如许面前,脸色铁青地说到。
如许没多说一句,从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了他。
“穿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进大堂,怎么,想要表明一下你江太太的身份?存心丢我的脸是不是。素颜就是清纯了?装给谁看,下贱。”江一鸣心中不甘,是啊,这么美,他却必须要撇清关系。
如许并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双手插进兜里,准备离开。
“魏总,夏总,您也要离开了吗?车库在堵车呢,我的车刚好在门口,要不我送你们吧。”
江一鸣早她一步转身,看见了身后的魏戈和夏砚,立马换上笑脸,讨好地说到。
大厅里水晶灯是温柔的金色,像阳光一样柔和,甚至带着阳光一样的温暖,如许站在那儿,淡淡的金色光芒落罩在她的身上,魏戈看着应声抬眸的人。她神色自若,坦然从容,在淡金色的光晕中好似一个遥不可及的剪影,这是一种魏戈无法形容的美。
那几句难听的话不轻不重地落入魏戈耳里。这是江一鸣那个名声在外的暴发户太太?
“不了。”夏砚冷淡地回绝了江一鸣。
“坐我车,走吧。”夏砚最烦不尊重女人的男人,他并不去理尴尬站着的江一鸣,拉着魏戈便走了。
“老魏,江老爷子后继无人啊,可惜了,江家书香传家,怎么出了这么子孙。以前我还同情他呢,以为他委身于一个俗气油腻的浪荡女,结果他是这么个人。诶,刚刚那是他老婆吧,不像他们传的那个样子啊。”
一上车,夏砚就没完没了说起来。
江一鸣的这个太太这两年几乎没在京市他们圈里露过脸,倒是她那个妹妹,跟在齐悦她们一群姐妹屁股后头混。
都说这江太太因为私生活混乱,被江一鸣嫌弃,没脸出来见人,干脆破罐破摔各玩各的。
魏戈平日里除了工作,不会关注这些,江家里除了江老爷子,其他人他一个也不清楚。
江一鸣曾经倒是来攀过关系,但想跟他攀关系的人多了,他哪儿记得住这么多,这个江太太的事也是在夏砚和项铭业两人口中听到过。
他断断续续地听着夏砚的话,脑子里却总是想起刚刚那个女人淡然若水的模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会被一些莫名其妙的场景打动。
城西的项目魏戈最后给了他二叔分管的一道土建,而且空间给得很大,集团内都在传是魏戈在拉拢人心。
魏戈正在办公室看邮件,欧洲分公司下周有个重要合同要签,他本来已经让晋元过去了,可对方也龙头企业,有些细节一直敲定不下来,只能亲自去一趟。
桌上的手机又震动起来,魏戈看了一眼,是他母亲。
“妈。”
“今晚回我这里吃饭吧,不要太晚,我给李蜜打电话了,让司机出发就给我说,厨房好准备。”
“好的妈,我忙完手上的事就过来。”
这个回答就很有水平,魏戈了解他妈妈,强势、独断,所以他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