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颗人头!
林甫国手下第一鹰犬,令人闻风丧胆的皇城司都司邓星河的人头!
下一刻,冷冽而低沉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邓星河死了,皇城司也已经废了,想保全至亲性命,你们得找我才行。”
众人闻声望去,又是齐齐一惊。
红火的战袍血染般鲜艳夺目,狰狞的面具仿佛地狱归来的修罗令人生怖。
安阳靖曦!
她居然没有死在九原!
她回来了!
她回来做什么?
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她杀了邓星河还废了皇城司?
她是准备要造反了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安阳靖曦所吸引,没有人注意到她的脚边还有一个人!
但李景轩注意到了。
那是贺鲁德颜!
昨日傍晚皇宫一战,漠北人死了个干干净净,唯独他不见了踪迹,还以为他已经逃了,没想到竟被安阳靖曦给抓了回来。
李景轩笑了,笑得很灿烂。
安阳靖曦却是突然就跪在了殿门外:“赤羽军校尉安阳靖曦求见陛下!”
校尉?
她怎么才是个校尉?
李景轩惊了,然后就想起自己在短短三年内给安阳靖曦降了五回军职,还削了她的爵位……
不对,那都是前身干的,跟自己一文钱关系也没有!
从今以后,这暴力女就是自己的左膀右臂,除了皇后之位,她要什么自己都给!
念头生出,李景轩连忙喊道:“安将军免礼,快快进殿说话!”
怎么还叫安将军!
明明已经提醒过他了,自己不姓安,自己姓安阳!
安阳靖曦的心里多少有那么点儿不高兴,但她还是叩首谢恩,然
后缓缓起身,拎着贺鲁德颜一步一步走进了承天殿。
她的视线一直在李景轩的身上,连看都没有看其他人一眼。
但殿上的人却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且强大的压力,压得他们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这才是王者之风啊!
如此之霸气,比起自己这个皇帝不知道强到了哪里去。
李景轩暗暗感慨,随后下定决心有朝一日自己也要像安阳靖曦这样光是走几步都能吓得别人尿裤子。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因为安阳靖曦成功了,她已经帮自己在俾睨天下,威震八方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
于是他又笑了,笑得比之前还要灿烂:“安将军可是给朕带来了好消息?”
安阳靖曦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将贺鲁德颜扔到一边,接着又跪了下去:“陛下,赤羽军校尉安阳靖曦特来领罪,臣罪该万死!”
众人又是一惊。
就听得李景轩缓缓问道:“将军何罪之有?”
“臣无召返京。”
“朕这几日正在想念将军,将军定是感受到了朕的心意,此乃你我君臣心有灵犀,这算哪门子罪?将军赶路辛苦,也别跪着了,起来说话。”
安阳靖曦起身一指地上那颗血糊糊的人头:“臣杀了皇城司都司邓星河。”
“这厮死有余辜,将军为朕除此祸害,是功非过,来人,赐座!”
“臣还杀了七个禁军将校,五个四品以上大臣,而且绑了三十九名妇孺老弱,皆为朝中大臣又或军中将官的家眷……是至亲!”
听到她特意强调至亲,李景轩差点儿没绷住:“无妨,将军
所杀,定是该杀之人,将军所绑……人还没死吧?”
“至今毫发未损,但稍后就难说了。”
“那就好,那就好……将军,朕觉得这其中有些可能是误会,诸位爱卿,你们说呢?”
说这话时,他笑眯眯的看向了那几个林甫国的死忠亲信。
那帮人脸都已经白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安阳靖曦和李景轩是穿一条裤子的,此刻在这大殿之上一唱一和,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给自己看罢了。
那名禁军副将又看向了林媚,然后心头就明白了过来……
德妃显然不知道此事!
全都是陛下和安阳靖曦搞出来的,说不定就连林相也都是被他们俩儿给算计死的!
然后……
他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脑袋重重磕在地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这一跪,剩下那些也都明白过来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下一刻,方才还气焰嚣张的一群人全都跪在了承天殿上,跪得低低的,仿佛恨不得把脑袋和身子都埋到青石铺就的地板下面去。
他们心里很清楚,谁跪得不够低,谁的家眷被杀就不是误会,那可都是至亲!
李景轩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看来这里边儿误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