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老者抚须,道:“是……” “此法可以为最弱,也可说至强,自我传道收徒授法,尚无人可以得之。” “玉清,上清,亦不曾有。” “而玄都,他虽是尽得了吾的丹法,却是无缘我这神通,终究遗憾;是以,此法唯我知,你知,其为【一炁所化,衍二,化三】,我不知其名,随你如何称呼,只是此法对于境界的要求实在是太高,非悟道者不能入门。” “便是无惑你,眼下其实还差一筹,才能修行。” 齐无惑明悟: “一炁显化,老师的这一门法,需要化三为二,化二为一,方才能入门。” “既如此的话,逆修为修道长生,是否顺着施展则是法,老师的神通,该是以一炁化二,复归于三,是为【一炁化三】的手段,对吗?” 老者似早已知道少年道人可以推断出来,故只放声大笑,抚须赞叹。 而后以极为勉励的语气道:“无惑无惑,勉力修行,待你此次历劫归来,吾之道法,便将传你,虽说传你,却也非传你,只名传你而已,是为你做这【他山之石】罢了,老师等待着你有朝一日,做到你今日所说的境界,期待你有朝一日,创造出超越吾之法的手段。” “那时,老师才最是觉得,你拜我为师,走入道途,固然幸也。” “可是能收你为徒,引你入道,亦是吾之大幸。” “不过说起来……” “此法除去了【他山之石】的作用,五百年后,你或许还有用得着呢。” 老人的慈和眸子里面,难得有几份玩笑。 齐无惑微有怔住,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只好回答道: “老师微言大义,弟子有些听不明白。” 微言大义?! 太上禁不住笑起来,可是任由少年道人如何好奇,如何询问,却也如方才之弟子保密时一样,并不回答,只是道:“彼时你自是知道。” “不过嘛,到时候老师可得你给另外两个,带一句话。” 齐无惑:“???” 太上看着自己这个难得露出少年懵懂的弟子,袖袍微翻卷,白发白须,神色慈和温缓,只微笑道: “太上,便是如此傲慢。” “尔等,又如何?” 这样霸道的话语,从眼前这位老者的口中说出,却让少年道人都给镇住了,眼睛瞪大,发丝上落了寒梅,于是引得太上道祖放声大笑起来,而看向那少年道人的目光之中,则尽是激赏。 这终究是我的弟子! 将承我衣钵。 与我并肩的弟子。 得徒如此,得友如此,为何不傲?! 想到那两位五百年后将会露出何等有趣味的表情,纵然是心境上善若水,会有涟漪,但任何涟漪皆会平复的太上道祖,也是禁不住自心底而生出笑意来,觉得如此之未来,却也是在波澜壮阔,风起云涌之际,有些趣味的。 老者引齐无惑明悟前路,立下他破劫之后,传法之约。 看着这少年道人,微笑叹息,缓缓消散,再不复见了。 …………………… 或如真正持棋者的判断,齐无惑终不过只一介微尘,纵是三清弟子,但是三清弟子却也不是什么护身符,在很多时候,还是会被立刻集中攻击和处理掉的理由,是一个理所当然,具备特殊身份值得利用的一枚棋子。 但是棋子终究只是用之则弃。 无人会在意那被扔到了棋盒里面的棋子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棋子被白皙的手指拈起来,轻轻放在了棋盘上,发出的声音清脆,在这巨大的行宫之中,显得尤其的空幽和寂静,细微的声音涟漪碰触到了墙壁,而后复又回弹,渐至于幽隐难以察觉之境。 荒爻正以伏羲氏的算筹之法卜算天下万物,她的眸子幽冷,和曾经与齐无惑接触时候那种闲散慵懒,犹如卸职游玩时的气质完全不同,借以先天八卦之法和后天八卦之法,层层叠叠,逆转而推断之,荒爻窥见了现在的真正大势。 “青景威锦州,人王,三隐曜星君。” “当代之妖皇,天界之东华。” “妖皇背后是和先祖有仇的勾陈。” “东华背后,亦是四御之勾陈。” “八千年前的人皇和龙皇之死,应该也是勾陈。” “勾陈的目标是,后土皇地祇……” 荒爻每说一句话,就放下一枚棋子,于是虚空泛起涟漪,声音冷澹,棋子声清幽。 她收回手掌,袖袍垂落,抬眸看向前方。 第一句话,虚空起涟漪,第二句话,已是有纵横勾勒之金光。 等到了最后一句话说完,荒爻看着前方,看到无数的金色流光纵横变化,已成好好恢弘之气象,在伏羲氏的沙盘法宝之上,勾勒牵连,最终化作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风暴,上接天穹,下抵大地,横贯左右最终这无数金色流光汇聚的漩涡,将整个六界都牵扯其中。 荒爻定定看着这一幕,这神通法术构建推演的未来,有丝丝缕缕的金色流光,倒映在荒爻的眸子里面,让她安静许久,方才轻轻开口: “量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