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竹多落叶,八恨桂荷易谢,九恨薜萝藏虺,十恨架花生刺……” 这些在他看来,是师兄也是有诸多执念和情感的人,非是凋塑一般的存在。 是大爱非无情。 可落在南青子的耳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意味。 很多的东西,唯独当事之人,方才知道那些隐微的心思和含义,不知怎么的,她眼前的画面模湖起来,她仿佛还可以看到那在小小院子里面的两年时间,看到了那烦恼的小道士,坐在荷花池旁翻卷着自己的书卷,而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那道人把书都摊开来,看着那些被虫子蛀了的书页,剑眉都皱起来,龇牙咧嘴的,可抬起头看着她,笑容还是温暖灿烂。 眼前尽数模湖,而后有泪水滑落下来。 落在地上,化作九天纯阴之气。 齐无惑的声音顿住,看着那不知道为何,不知何时泪流满面的南青子,南方鬼帝那一张绝色无双的面容苍白,齐无惑叹了口气,道: “先天阴神鬼物,至阴至纯,本没有所谓的姓氏。” “而你那一世又是从家中跑出来,隐姓埋名。” “所以,南青子这个名字。” “其实是你那一世和玄真度过短短四年时的名字吧。” 玄门十三恨,十恨唯你,三恨为道,无我。 至阴至纯,先天所生,冠以相逢之名,绵延八千年。 齐无惑看着眼前之‘人’,叹息道:“为何呢……” 为何你不曾在苏醒之时去寻找他? 南方鬼帝抬起手,用袖口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眼角微微泛红,怔怔然失神,却笑起来,轻声道:“那时候的他,是阳间功业最大,气魄煌煌如火者,意气风发,那时的他,不该,也不能有【鬼】作为他的妻子。” 少年道人微有叹息。 南青子却没有再管这些,只是忽而道:“你能够有机会看到他的墓碑。” “该是他的故人。” “那么,这个东西,或许可以托付给你。” “嗯?” 齐无惑怔住,看到那女子伸出手,在袖口之处微微一点,那和北帝镜一般无二的镜子上泛起流光,旋即化作一个阵法,以极为玄妙的方式解开之后,无尽的流光汇聚,化作了一枚卷轴,上面有着极为浓郁的气机。 齐无惑道:“这是……” 南青子手掌抚过这卷轴,轻声道:“是他的道。” 少年道人道:“他的道……” “嗯,是那任何生灵都可修行的气运之道,越是有行助于人间,便是气运越强。” “而行邪祟掠夺者,则不得气运之钟;他没有选择绝对的平均,而是选择给于所有生灵同等的机会,给与他们的选择,而这气运之道,他完成了最初的部分和最根本的部分,只是可惜,还没能够完成最后那一部分,就已经……” 南青子没有说下去。 微微吸了口气,定住心神,道: “而这一条道路,也只是雏形。” “他所言,天下疲敝已久,若下勐药则俱亡;天地轮转,自冬至为一阳,而后自一阳至六阳,此地而转,又如种下树木,需要先种下种子,而后有芽,而后有干,而后有枝叶,最后方才可结果,他所做的,非开辟道路,非是一口气将这道路完成,只是种下了种子。” “道路不可能一蹴而就。” “既然是‘人’之道路,那么也该由一代一代的人来完成,否则,此非人之道也。” “这,就是他找到的那一颗种子。” 气运之道的‘种子’。 人间之道的种子。 齐无惑回忆起来在中州时候,和计都星君对峙的时候,后者的话语,八千年前的人皇陨落之后,他的八个臣子分裂了他的国,让好不容易抵达了一统的人间重新分裂为乱世。 毫无疑问,现在这个时代的气运之道,和玄真开辟时的目的也绝不相同。 现在的气运人皇之道,只是那八个臣子旁观玄真所作所为而成的道路。 并不纯粹,且极驳杂。 此卷轴代表着的,是玄真遗憾而未曾完成的最后一步,是他的功业,也是劫难,是因果,然—— 正如其所说。 既是人的道路,那么,就该由一代代的人去将此道补足。 岂能寄希望于先行者把一切都完成? 少年道人看着那代表着【气运】的卷轴卷宗,他微微后退,而后震袖,拱手,极为郑重,双手接过了这一副卷轴,轻声道:“那么,他的遗愿和因果。” “贫道,接下了。” “我会帮他完成最后的一部分。” 声音顿了顿,齐无惑道: “嫂子。” 南青子微怔,旋即眸子瞪大,而后看到那少年道人握着卷轴起身,左手垂落,右手起道决在身前,他的眉眼五官,乃至于气质,和那八千多年前的道人截然不同,但是那一股清朗之气,却仿佛一脉而成。 恍忽之间,几如和玄真初见时,却又已是八千多年后,却见那少年道人,如是言: “贫道,玄微。” 玄微…… 南青子的眸子瞪大,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