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南的爸爸是部队的干将,身上的伤跟军功章一样多,所以老的时候毛病就一并找了上来了。
离婚这种丑事要是让江老爷子知道,那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我知道了,就是耽误你继续找媳妇了!”沈晚晚开着玩笑地说着。
“我压根也没往这方面想,估计再过一阵子组织上会派我出去一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沈晚晚一边喝着粥,一边看着一本正经的江正南。
“你要不要吃点?”
江正南摇着头。
“啊……还有,我也不打算回纺织厂了!”
江正南转过头诧异地看向沈晚晚。
“接下来有我自己有别的打算。”沈晚晚有意地躲过了江正南的眼神。
“你能干什么?难道通过这次事情你还没有一点醒悟?”
沈晚晚看着批评自己的江正南,心里多少有点难受。
“咱们都离婚了,我会为自己负责的。”沈晚晚把话说得直接就划上了句号。
“那你休息吧,我回队里了,中午我在食堂打点饭给你带来。”
沈晚晚下意识地回应到,“不用了,我准备收拾一下就回家。”
江正南皱着眉头,“回家?”
沈晚晚点了点头,“对!”,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那好吧!”同样江正南也说了一句冷冰冰的话,转身便走了。
沈晚晚看着江正南的背影,心里还是有多少失落的,但是谁叫面前的江正南不会变通,自己又不会委曲求全。
见江正南走后,沈晚晚起身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与其这样被人关照着,不如回家接受现实,原主的娘就她这么一个闺女,虽然是刀子嘴,但是通过晚晚的观察,她对晚晚还是很关心的。
医院的窗口排着长长的队,排了好久才轮到了晚晚。
“麻烦帮我办一下出院!”
办事人员看着沈晚晚递过来的单子,“你后脑记得过两天来拆线!”
晚晚点头回应着。
“呦!娇贵的身子住不惯这硬床啊?”
冤家路窄,临走还碰到了尖酸刻薄的江小娟。
“大姐,这几天虽然你什么忙都没帮上,但还是谢谢你没忘记自己的医护本职,我能活着出去也是万幸。”
“哼!你这被人打一顿还变得伶牙俐齿了!”
“沈同志!要不要给你开一点消炎药?”窗口的同志问到。
沈晚晚点了点头,然后摸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裤兜尴尬地说道,“先,先不用了!”
“哼!穷得叮当烂响装什么大尾巴狼!”
江小娟不屑地摇着头,转身傲慢地走了。
鬼才知道,沈晚晚是怎么回到家的。
只见沈晚晚夹着大红搪瓷盆,拎着剩下的吃喝,穿着那双不合脚的塑料凉鞋,一跛一跛地像极了一只怀着孕的大鹅。
“江正南!”幻想中,一万把剑已经刺进了他的心脏。
置办了这么多的用品,沈晚晚不但没用上,反而成了累赘。
算了!谁叫自己太穷呢,父亲在沈晚晚很小的时候就牺牲了,娘也是因为这事情落下了心病,娘俩指着那点抚恤金,愣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现在又因为原主被闺蜜撺掇变成了一届荡妇,声名狼藉,不仅离了婚还下了岗,这样的印象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洗干净。
“你……你咋还回来了祖宗?”
布衣蓝衫的沈母看见狼狈不堪的沈晚晚一瘸一拐地从门口走了进来,老太太拄着拐杖哆嗦地站了起来问道。
“正南不是让你拆完线在回来吗?怎么就这么有主意呢?你呀你!”
恨铁不成钢的沈母,嘴里不停地骂着眼前这个不孝女,但还是走到沈晚晚身边接过了重重的搪瓷盆。
看着面前的老太太,满脸凹深的皱纹,沈晚晚很不是滋味。
心里斗争一会终于开了口,“妈!医院那地方哪是咱们这种人能住得起的。”
沈母也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老太太这么大岁数的人还能不懂这点事情!
“这就给你弄口吃的,吃完赶快回屋歇着去。你真是我的祖宗!”
话说沈晚晚自己穿过来还没进过沈家大门,沈晚晚看着红锈色砖头围着的军属大院,一个个略有年代感二层的小楼,上下分别住着两户人家。
还有那晾晒着的一排排军绿色套装,随着风仿佛在空中摇曳着。
小二楼下,几个穿着朴实扎着麻花辫的妇女围坐在树底的阴凉处,正打着毛衣,似乎还说着家常。
这种市井画面看着十分惬意,沈晚晚突然觉得一切还是挺美好。
“吃吧!”沈母踉跄地端着一个掉茬儿的破碗放在了沈晚晚面前。
沈晚晚的家在一层的,是整个军属大院最小的一间屋子,房间有点背光,常年都是阴冷泛潮的,好在北方的天气干燥的时间比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