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那道懒洋洋的音色变了些味道,让人很容易想象到他淡下来的脸:“她为什么在你房间。” 叶嘉宁回答:“家里房间不够,我们一起睡。” 霍沉语气听起来淡极了:“你从我那搬回来,就是为了和她一起睡?” “虽然结果是这样,但你不能这样理解。” “那你说我应该怎样理解。” 麦一个女孩子,她们从小睡在一张床上的次数数都数不清,叶嘉宁也不明白他怎么无差别吃醋,刚要就这个问题和他讲讲道理,听见霍沉那边响起两声犬吠。 狗叫在悄寂的夜晚嘹亮而清晰,叶嘉宁笔尖停顿住,抬起头,因为她听见那声音,不止从听筒里,还有对面那栋楼里。她起身走到窗边向下看了眼。 黄橙橙的路灯映下树叶斑驳形状,黑色跑车停在楼下,二楼那户人家养了许多花草,绣球开满阳台,铁线莲的藤蔓从围栏爬出去,朝下垂吊着,一簇簇紫色的花悬在布加迪车顶上。 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叶嘉宁结束话题:“不和你说了,我先挂了。” “你要睡了?” “不睡。”叶嘉宁说,“有点事情做。” 一通电话没说上几句就被挂断,霍沉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扔到一旁,眉眼冷恹地靠住座椅。 楼上那 扇窗口里亮着暖白色的灯, 她又不睡, 不知道有什么比他更要紧的事要做。 正淡着脸不爽的时候,车窗被人轻叩两下,他转头,隔着深色玻璃看到一张干净漂亮的脸。 霍沉把玻璃降下来,那盏路灯灯罩有些脏了,黯淡昏黄的光笼着叶嘉宁清秀五官,平添一种朦胧的柔和感。她弯着腰,问他:“你在这玩什么呢?” 霍沉一脸仿佛只是碰巧路过的淡然:“玩手机。” “大老远跑这里玩手机。” “嗯。”他淡淡的口吻,面不改色说,“这信号好。” “那你玩吧。”叶嘉宁直起身从车前走开,“我上去了。” 她步子迈得慢,还没走出两步身后一身车门被关上的声响,紧跟着手腕被扣住,她被人扯了一把,栽过去的时候差点踩到霍沉的脚。 “不是来玩。”霍沉攥住她两只手腕,垂着眼睑,“来找你,满意了吗。” 背后抵靠坚硬的车身轮廓,身前被清冽的冷雾笼罩,叶嘉宁问他:“都来了,怎么不叫我下来。” 霍沉手指顺着她瘦白手腕下滑,穿过她指缝,密不可分地扣起来:“怕你觉得烦。” “怕我烦,那干嘛还要来。”叶嘉宁看着他,“不来不就不用怕我烦了吗。” 这话讲得很理性,又太理性,因为显得冷漠无情,霍沉垂着眼,幽幽看她一阵,说:“因为想见你。” “可你不叫我下来,还是见不到。” 因为想见她,所以来找她,可是怕她感到厌烦,所以来了并不让她知道,不叫她出来,自己默默在她楼下待一阵,总归还是见不到,那干嘛还要来呢? “见不到就见不到。”他没所谓道,“我知道你在上面。” 既然见不到也无所谓,那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呢,在港域天地待着,一样可以知道她就在家里。 从叶嘉宁的思维很难理解他来这里的意义,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划算,但他还是来了。可能因为无法理解,所以更会这种无效行为感到心软。 安静一会,她开口:“明天不要来了,后天也不要来,以后都不要来,好吗?” 这话犹如一桶冰水浇在霍沉身上,将他从头到脚淋得透彻:“你不想我来?” 他手指慢慢松开,快从叶嘉宁手指间抽离的时候,被她反握住。 “想你来,但不想你这样傻乎乎地在我楼下等。” 她清透脸庞映着如水的皎洁月光,双眼清明而澄净,握着他的手,认真对他讲:“我会去找你。” - 叶嘉宁回去时,麦穗已经躺下休息了,她放轻动作上床,面朝里面的麦穗翻身转过来,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用一种查寝宿管般的正直目光逼视她:“下去幽会了?” 叶嘉宁被逮个正着也不见心虚,躺下来问她:“怎么还不睡。” 许是因为心头一块装了很久的大石落地,突然的轻松反而让人一时间不适应,麦穗说:“睡不着 。” “嘉宁。”路灯从窗帘缝隙漏进来一点光芒, 她一只手放在脸下垫着, “我可以原谅你那个男朋友一点点。” “为什么。”叶嘉宁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