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完全控制他们。”
“我的城主印和将军印都被收走,写信没有用处。”
在调兵遣将这一块,宁国的规矩异常严格,大批的军队调动不仅需要陛下的调令,还需三位将军的帅印和两块虎符,就算如今战歇,调兵也需在调令盖上将军印和城主印两枚印章。
字迹伪造的可能性太大,若只有任衡的手书,是万万调不了兵的。
不过,并非没有第二个方法。
“小絮儿,要麻烦你去邻城借兵了,靖川屯兵最多,有八千精兵。”
杭絮颔首,“任叔叔放心,靖川离延风一百五里,快马来回不过一日。” 没有调令,无法派人调兵,那就亲身前去。
杭絮曾随父辗转边疆数城,她的脸,镇守边城的将军城主没一个不认识,加之使者的身份,借兵不是难事。
任衡松了一口气,又道:“小絮儿,不要多留,你赶紧离开延风城,不要让人发现。”
杭絮没有行动,她抽出匕首,握住铁链,找到那个被撬开一丝缝隙的铁环。
“任叔叔,让我试试能否把这东西打开。”
刚才任衡已经用砚台碎片割开了一道缝隙,现在再用匕首,并非没有撬开的可能。
她将匕首的薄刃对准缝隙,用力一撬,匕首多了一个缺口,但铁环的缝隙也大了几分。
她心中一喜,正要再试,但任衡却拦住了她的动作。
“任叔叔?”
“小絮儿,现在就算把铁环撬开,我也不能离开。”
杭
絮一愣,“您是担心拉克申发怒,那城民出气?”
“不止如此,我留在这里,等你接兵回来,还能传递些消息。”
他从杭絮手中抽出匕首,“把匕首留给我,我趁闲撬开,你赶紧离开。”
她深深地望了任衡一眼,点点头,“我马上离开。”
她跳上房梁,爬出屋子,将瓦片重新盖回去,在盖到最后一片瓦时,她低头看了一眼,任衡已走到屋子正中间,抬头看着缺口,嘴巴动了动。
“保护好自己。”
杭絮看出来了。
她跳下屋顶,朝西边看了一眼,天空已过了最黑暗的时候,变成了隐隐的灰白色,城墙外的火光也在慢慢地黯淡下去。
她捡起藏在树丛里盔甲,穿在身上,小心地穿过巡逻圈。
总算没了来来往往的巡逻队,她松了口气。
从树上跳下来,她分辨了一下位置,这里大概是城主府的东面,刚才的那些巡逻队绕着西边的几处院落巡逻,东边没什么人巡逻。
但这里的动静可不小,与空荡的道路和庭院相对比的,是各个院子里面热闹的声音。
行酒声,杯盏磕碰声,还有北疆话的大声交谈,透过屋子来到院落,把寂静地黑夜染得喧闹。
她选了一个声音最大的院落,从背面慢慢靠近,隔着窗纸,可以看见里面攒动的人影,细听,还能听见他们的交谈。
“光喝酒可真没意思,再好的酒也喝腻了!”
“那能怎么办,拉克申说了,不准我们抓女人。”
“我可忍不住了,找女人有什么要紧的,把她全家都杀了,不就没人知道。”
“还是安分点吧,你难不成想尝尝拉克申的弯刀?”
“怕什么,我跟拉克申是亲兄弟,他敢一刀砍了我吗?”
“拉克申的亲兄弟数都数不清,你算老几?”
“哈哈哈哈哈……”周围的人爆发出一阵嘲笑。
“哐当”
门被推开,笑声停止,一个人喊道:“拉克申,你来了,我们刚才还在说你。”
“我知道。”拉克申用北疆话答。
他说北疆话
的语调和说汉话有些差别,不复先前温和的腔调,要更低沉沙哑,带着懒洋洋的意味。
“我在门外听见了,兄弟们放心,等过几天,城里的女人,大家看中哪个,就把哪个带回去,先忍上一会儿。”
“拉克申说得对,”那个人附和道:“等办成大事,不只延风城,中原的女人,想要哪个没有!”
“对!”其余人也欢呼起来,像是被前者形容中,中原女人肆意挑选的场景给激励了。
“兄弟们先喝酒,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拉克申寒暄几句,离开了。
杭絮想了想,跟在了他的后面。
拉克申离开院落后,继续向东走去,每到一个院子,都会进去待上一会儿,安抚众人的情绪。
杭絮远远跟在后面,心中大致有了计较。
这阿拉善部有尊卑之分,身分低的人,被派去干守城墙、埋尸体的活,稍高一些的,就去巡逻,看守,地位最高的一批人,就待在城主府的院子里,喝酒吃肉,一事不做。
让她疑惑的是,在这些人里面,她没有看见一个女人或老人,大部分都是青壮年,还有一部分的半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