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动,拉住容攸的手,朝里面走去:“既然来了,那就进去坐坐。”
没走几步,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她是谁?”
容攸身子一颤,低下了头,杭絮转头一看,阿娜尔正好奇地打量容攸,绿眼睛含着天然的侵略性。
“真像个小兔子。” 杭絮感觉到容攸握紧了自己,这一幕,倒真像草原的兔子遇见了狼。
她挡在容攸身前:“这是十六公主,她胆小,你别吓她。”
“我哪有吓她?”阿娜尔反驳,“不过她竟然是公主,真不像。”
杭絮没有理她,又拖了一张椅子,放在容攸身前:“十六公主坐吧。”
容攸端端正正坐下,仰头看着杭絮,细声细气道:“王妃、王妃叫我阿且就好。”
“阿且,”杭絮重复一遍,“哪个且,不该叫阿攸吗?”
“且歌且舞的且,”容攸解释道,“这是阿娘给我取的小名。”
“原来是这样。”她顿了顿,说道。
连四岁前娘亲取的小名,都记得一清二楚是,容攸或许从没忘过母亲死去的场景,那些相似的黑夜里,她是否也跟杭絮一样,会从梦中惊醒。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唤你阿且,你也不必叫我王妃,听着生分。”
“那……”容攸想了想,“小、小婶婶?”
“别别,”她摆摆手,“平白把我叫老了十几岁。”
她沉吟一番,道:“不如你就叫我阿絮吧?”
容攸一愣,接着坚决摇头:“怎么能直呼长辈的姓名。”
“那你叫我姐姐,这样总可以吧?”
“这——”
容攸还想再说,被杭絮一句话堵了回去:“不许拒绝。”
于是容攸揪着衣袖,支支吾吾喊出一声“絮姐姐”
“这里没什么好玩的,阿且等我换身衣服,带你出门。”
杭絮嘱咐好容攸,准备把身上汗湿的衣服换掉。
她知道对方不喜欢说话,不然也不会来王府后,不跟太后一起,反倒来了演武场。
不如带她去集市上玩玩,杭絮想,那种热闹的场景,两人在其中,像水滴融入大海,没人会注意,想必她也不会紧张。
“不用了,”容攸摇摇头,“王妃继续练武就好,我可以在下面看着。”
她忽地想到对方在门外偷看的模样,灵机一动:“你刚才在门外,是看我练武?”
容攸的脸慢慢红起来,点了点头。
“这样说,阿且喜欢习武?”
容攸摇摇头:“我、我没有学过。”
没有反驳,那就是喜欢了。
杭絮笑笑,弯腰摸了摸容攸的发顶,“这是给你看的。”
说罢,她走向兵器架,把长刀连带软鞭抽.出,刀柄一甩,软鞭飞向阿娜尔。
“接着。”
阿娜尔闻声转身,跳起来轻巧握住鞭子,绕了绕,问道:“你想干什么?”
杭絮抬起长刀,刀尖指向对方,她歪着脑袋,勾起嘴角:“你不是想和我比试吗?来吧。”
-
杭絮用一刻钟打败了阿娜尔,休息半刻钟,又跟阿布都纠缠在一起,最后打成平局。
两局作罢,她把长刀扔下,躺在地上喘息,汗水洇湿木制地板。
轻悄的脚步声靠近,她抬起湿透的眼睫,容攸跪在地板上,递出一块白巾:“絮姐姐擦擦汗。”
杭絮冲她笑一笑,拿过白巾,坐起来把脸上的汗擦干。
等她擦完,容攸接过白巾,并没有站起来,而是看向对面的阿布都。
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累得坐在地板上,正跟阿娜尔说话。
“怎么了。”杭絮出
声问道。
容攸抿着嘴唇,低声道:“絮姐姐……原本可以赢的。”
“那一招,明明可以把剑挑飞,为什么、为什么絮姐姐收手了。”
杭絮心中掠过几分惊讶:“你看得出来?”
对方点点头,有些疑惑:“不是很容易看出来吗?”
她的心中讶异更甚,要知道,她与阿布都两人的武艺都极高,擂台的对局用了全力,一招一式在外人看来,尽成了残影。
更别提容攸所说的那一招,杭絮所做的,不过微微侧开刀身。
这一点小小的动作,即便是爹爹观战,她也能保证不被察觉。
杭絮握住容攸,急切问道:“你是怎么看见的?”
容攸抖一抖:“就是……就是看见絮姐姐侧了刀。”
“我们的动作那么快,阿且可以看的清?”
对方困惑地摇摇头:“不快呀,我每个招式都能看清。”
“你没有习过武,那看过什么兵书武书吗?”
“夫子讲过《孙子兵法》,其他的没有看过。”
杭絮怔了许久,久得容攸都慌乱起来:“絮姐姐,我是、是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