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叫醒过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挪动着右手,想从被子里抽出来,摸一摸自己的额头,门后响起“吱呀”声,有人进来了。
杭絮转头看去,容琤立在门外,手中端着一个碗,准备走进来。
“容琤?” 一出声,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实在过分嘶哑,短短两个字,喉咙已经痛起来。
容琤正欲转身关门,闻声回头望向杭絮,原本冷淡的神色倏地柔和起来。
他急切地把门关上,加快脚步来到床边,将药碗放下,垂头看她,声音低缓,带着放心的意味,“阿絮终于醒了。”
他用手背碰一碰对方的额头,杭絮这时候终于把右手抽出被子,按住容琤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软绵绵的力道。
“我怎么了?”
她认真地问道。
容琤坐下来,低声解释:“你昨天半夜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我和云儿把你送到医馆里面。”
他反握住对方的右手,从额头上移下来,两只手一起放进被褥中,“现在温度降下来一点。”
“我昨天虽然落了水,但怎么可能发高烧呢?”
听见自己高烧,杭絮还有些不可置信,但身体状况提醒她,她确实生着场很严重的病。
容琤耐心地把大夫说的话复述一遍,杭絮听见“湿气入体”这几个字,又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淋雨的次数,沉默起来。
她认命地点点头:“那我确实该生一场病。”
容琤捏一捏同她交握的手,正想说些什么,杭絮却忽然出声,“云儿来了。”
话音刚落,院子外就传来脚步声,接着由远及近,到了门外。
“啪
嗒”云儿推门进来。
她拎着一个包裹,还提着一个挺大的食盒,一边关门一边道:“王爷,我还带了点吃食,等小姐醒——”
话未说完,她回头看见睁着眼睛的杭絮,未尽的语言就全被抛之脑后,满脑子全是欣喜。
她把包裹扔在地上,食盒小心翼翼地放下,接着扑到床边,“小姐,你终于醒了!”
杭絮一听云儿的哭腔,就知道她快哭了,连忙摸摸脑袋,“醒了醒了,现在可好了,就……一点点难受。”
她倒没说谎,虽然脑袋还是挺晕乎,但那种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存在的迷糊感已经不见了,舒服不少。
云儿抬起头,来不及伤心,思绪就被转移到其他地方,“当然难受了,小姐可是高烧。”
她也伸手探了探额头的温度,“那药确实有用。”
她看向容琤,“王爷,你守了半夜,现在回去休息吧,接下来让我看着就好。”
听见这话,杭絮一愣,目光转向容琤,问道:“你……看了我半夜?”
她原以为容琤是自己醒后才来的,可现在仔细一看,便发现了端倪。
男人一向整洁,可今日的衣衫却有些凌乱,有些许皱痕,冷峻的眉眼也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憔悴,眼底沉着淡淡的青黑。
杭絮心中倏地闪过几分心疼。
她强撑着半坐起来,抬起手,抚过对方眼下的青痕,对方下意识闭了闭眼,眼睫扫过指腹,带来些微的痒意。
“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云儿看着就行。”
容琤望向杭絮,微抿着唇,是个要拒绝的模样,可看见杭絮坚定的神色,最终还是点头。
“好,等你喝完药,我就回去。”
*
杭絮端起放在桌上的药碗,乌黑浓稠的药汁在碗内微微荡漾,让人一见就有些畏惧。
她咬咬牙,连宋辛的药都喝过许多遍,这又算什么,闭着眼,一股脑灌了下去。
把最后一口药咽进腹中,她便忍不住咳嗽起来,“水!”
云儿连忙倒水,给人送过来。
杭絮喝了三大杯水,才勉强觉得口腔中的苦意淡了些。
“这药怎么这样苦,比宋辛的还厉害。”
她哑着嗓子道,其实更想说的是,开药的大夫是不是跟宋辛取过经,这浓郁奇特、经久不散的苦味,竟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觉。
容琤沉吟一会儿,才道:“这副药,确实是宋辛开的。”
“他听见你发烧的消息,撑着起来给你写了药方,大夫觉得比自己的好,就让人改熬这副。”
杭絮沉默,除了对宋辛医术进步的惊讶——对宋辛来说,药更苦,就是有进步,还有些诡异的感动。
受了那么重的伤,竟还想着给自己开药,这到底是种怎样的精神。
这才过去一会儿,被茶水压下去的苦涩又卷土重来,她看向容琤,眉头委屈地蹙着,“还是好苦……”
发烧对她还是有些影响的,至少在清醒的时候,她绝不会做出这样近乎撒娇的动作。
云儿又端着茶杯去倒水,容琤却从袖中拿出一包油纸,“我知道是宋辛的药后,就去给你买了些糖。”
油纸展开,正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