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临时改了个说辞。虞幸猜,她想说的不是想不到,而是想不起来。这人本来就可能和刘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凭那张和灵堂中刘雪遗照七分相似的脸,这个点就成立。他不想打哑谜,这样只会让他继续做一个萍水相逢的同事,无法有效完成保护任务。回忆起目前为止对鬼新娘刘雪为数不多的印象,虞幸道:“拿个鬼新娘……要是指甲涂红,会不会更有氛围?”周雪愕然。她对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半天,露出有点茫然的神色。鬼新娘这种角色在恐怖游戏里十分常见,指甲不是红的就是黑的,按理说应该很好想象,可周雪却在画中给了鬼新娘一双指甲纯净的手。她道:“我总觉得,她不应该涂红指甲油……那感觉不对……”虞幸眼睛微眯,想了想改口道:“那不弄红指甲油,改成血迹呢?”周雪眼睛突然一亮。她脑海中暮然浮现出,一双白皙纤细的手上,血液纵流的样子。可是还是少了点什么……“再加一把裁纸刀。”磁性的男声将她从记忆中惊醒,她突然睁大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方幸”。在目前的设计里,她还没有提到过新娘的武器。她一直觉得有一层薄雾阻止了她思考,可当虞幸说出裁纸刀三个字时,她竟然觉得,没错,鬼新娘就应该用这个。没错,在那些破碎的、难以捕捉的记忆中,鬼新娘用的就是这个!周雪好像很高兴,但她脸上的死气更浓厚了,多到虞幸怀疑她一出门可能就会倒霉到被车撞死。难道保护她不被霉运搞死也是任务的一环么……虞幸在心中吐槽一句。接着,趁周雪盯他的功夫,虞幸再接再厉:“你脸色很难看,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事?”“啊……没有。”周雪收回目光,这种心虚感却正好证明了她在说谎。“看你的样子,就像天天睡不着觉似的,你是通宵了几天?”虞幸示意她自己看看自己的黑眼圈,即使用化妆品遮了很多,仍然十分明显。恐怕卸了妆之后,她眼睛可以堪比熊猫。提到睡觉,周雪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显然,她的精神其实很不好,一点也不像现在可以表现出来的若无其事。虞幸装模作样的凑近了一点,眯着眼睛打量她。“干、干什么……”即使方幸性格怪异不好相处,以前也从来没有凑这么近过,周雪看着他,有些无措。“没事,就是感觉你这面色跟我之前一个撞了魂的亲戚有点像。”虞幸开始胡扯,扯完后还仿佛后知后觉,“哦,我这样说话是不是不太好,就像在诅咒你似的。”按照他的猜测,周雪如果真有事,对他口中的亲戚一定会感兴趣。果不其然,她身体一顿:“没有没有,谁不知道你心直口快的……不过什么叫撞了魂?”“就,说起来有点迷信,也不知道你信不信。”虞幸做出回忆的样子,“我从我姑妈那里听说的,那个亲戚总感觉自己能共享另一个人的记忆,但是又记不清,后来他发现,这记忆……来自一个死人。”周雪吞了口口水:“然后呢?”“然后?那个死人要杀他,他也确实差点就死了,有一天早上口吐白沫就昏倒在地上,送医院去,嘴里还在说有鬼。当时周围的人掀开他衣服一看,在胸口看见一个黑手印。”周雪:“……这、这么可怕的吗?”虞幸轻哼一声:“后来姑妈终于请到一个靠谱的方士,方士说他这是撞了魂,做了一次法事,这才好起来。我就是看过一次那个亲戚当时的照片,跟你今天的状态有点像。主要是我们在做‘梦魇’,这一天天的都对着各种鬼啊怪啊,我才想起来的,无意冒犯。”[靠好一段似是而非的胡扯][啊?是胡扯吗,我居然信了][很明显啊,他不知道周雪具体遇到了什么,但是这一段话绝对套得上周雪对鬼新娘这种画的态度,很容易中的][好家伙,我真以为幸经历过这个][哈哈哈,典型的套话博取信任][我看周雪已经信了]周雪确实看虞幸的目光已经有所不同了,她一开始只是叫人来改鬼新娘形象,现在却心里毛毛的,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信吗,那个亲戚撞魂这种事,怎么听都有点不符合唯物主义吧……”“哈,我要是不信,怎么会这么喜欢画灵异原画。”虞幸捡了个现成的佐证借口,似乎一点也不尴尬于自己的对鬼魂的相信。然后,他装作刚发现周雪有点颤抖的手,又吃了一口饭:“不会吧,你真有事?要不要我帮你请人看看?”周雪好似有些犹豫。虞幸也不催,他在心里暗自思量。周雪对自身遭遇的态度似乎有点奇怪。她显然是在担心和害怕的,换做其他人,一听到有人理解并相信这种无稽之谈,而且还有办法解决,肯定瞬间就放弃了警惕,向他诉说了。可周雪不一样,她在害怕的同时,好像还有一点期望和等待。她就像在等待什么东西的到来似的。但虞幸的提议对周雪还是有着十足的吸引力,她睫毛颤了颤:“那就……”就在他以为成功了的时候,周雪余光落到了鬼新娘的画上。她竟然停止了没说完的后半句,转而咬着牙道:“不,你误会了,我没事。”虞幸:“……”啧。看来今天想要保护周雪,还得采取点非常措施。再说多容易引起怀疑,虞幸闭了嘴,一边听歌一边吃完了饭,和周雪打声招呼就离开了。他的流血指甲提议和裁纸刀提议都得到了认可,回到工位上趴着睡了一觉。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他不可能有觉睡,只能寄希望于这第一日白天的短暂安全能让他补充一下睡眠。接着,一下午的工作时间都在画画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