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玉莺得意一笑,“剩下的那个虽然是罪奴,可她通读大晟律例,会算账,会打络子,会做胭脂,擅苏绣,还有一把子蛮力,等闲几人近不了身,还正好是豆蔻年纪,最适合陪伴顾小姐长大了。我也知道齐夫人的忧虑,丫鬟不能太厉害,否则奴大欺主,可也不能太没用,否则护不住顾小姐要她何用所以其实罪奴最合适,顾小姐拿捏住了她的身契就相当于拿捏住了她的命脉,罪奴若是背主,那可真就是找死了。”
“你让我再想想。”房妈妈有些动摇,却也没有轻易被说服,“既然这个罪奴这么有本事,不该早就被买走了吗我不信没有人看中过她,如果她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的话。”
“我也不瞒您,这丫头刚来的时候全身起红疹,吓得牙行的人直接把人给丢到了后院自生自灭,小丫头命还挺大,熬过来了。”柳玉莺拍了拍胸脯,似乎仍心有余悸,“不过这丫头是个孝顺的,她好了之后也不愿意放弃她那个同样起了红疹的娘,不惜撞墙求牙行的主事人给请个大夫来,那磕得叫一个狠,血呼啦擦的,简直吓死个人。”
房妈妈也被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大喘气,“虽然撞墙莽撞,但也是为了给娘亲治病求医,是个孝女啊。”
柳玉莺差点儿没绷住,孝女,如果说把芦荟膏换成薄荷油是孝顺的话,那虞翠确实蛮孝的。
不过还没等柳玉莺准备继续给她看好的买家给虞翠狂刷好感度时,房门就被一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推开了,“柳娘子不好啦后院那个起红疹的女人口吐白沫死掉啦朱砂姐姐都快哭死过去了”
口吐白沫她没让她弟往饭菜里加夹竹桃啊难不成是虞翠干的可虞翠要是想杀人的话早动手了,何必拖到今天而且虞翠其实并不愿意让自己手上沾血。
“我去看看,房妈妈您老先在这坐着,等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回来。”
房妈妈这时候反而淡定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这位孝女到底如何。”
孝顺的人总不会是坏人,她得为夫人和小姐把好关。
柳玉莺笑容一滞:“您老要是不害怕的话,我没什么大问题。”
虞翠啊,到你表现的时候了,可千万别给她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赵氏已经从那个小破屋子里被抬了出来,身上只盖了一个破草席子,露出来的胳膊和腿上都是流着脓的烂疮,苍蝇绕着飞舞。
虞翠头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为了哭出来她狠心往眼里滴了薄荷油,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不时还听见围观群众里传来的“大孝女”字眼,差点儿就破功笑出来了。
她的墙不能白撞,她的忆也不能白失,赵氏和薛静姝踩着她的血泪逃出生天,那她踩着赵氏的尸骨求个“孝女”的名声才能算勉强挽回了一丁点的损失,但这依旧难消她心头之恨。赵氏不是她杀的,她是自杀。
演了一场“孝女为母求医不幸失忆”的戏码,让暗中窥伺的人半信半疑,出手就有了犹豫。牙行是朝廷户部的下属机构,和府衙不算一条心,何况他们参与的事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玉京那边可还依旧处于风暴中呢,谁也不敢说谋逆一案已经彻底结束,于是就给了虞翠和柳玉莺暗中操作的机会。
大夫就是走个过场,说了红疹不传染,装模做样开了个方子后就功成身退,怎么可能真的给赵氏看病,想什么美事呢她活该看着自己身上生烂疮这都是她的报应。
于是虞翠就开始了每天固定的表演,给浑身都是烂疮的“娘”来一次全身sa,赵氏爽了,虞翠也爽了。
虞翠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了,她起码每天都会让赵氏喝口水,啃个黑窝头,确保让人饿不死。不像赵氏,在囚车上的那几天,除了雨水她根本就没喝到过一滴水,连窝头的一粒渣子都没吃到过,她能熬过来真是命大。
今天同样sa了一次,赵氏嚎哭她也跟着嚎,“你忍一忍啊,大夫说了只有把烂疮里的脓全部挤出来你才能好,所以疼也忍着,我都是为了你好。”“命很金贵的,每个人的命都是爹妈给的,抢了别人的命当然会生烂疮,这就是报应。”
前面的话是说给牙行里的人听的,“孝女”人设不能塌,哪怕是罪奴,有了孝名也相当于镀了一层金身,甚至有可能“减刑”,她当然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减刑”的机会。后面的话是悄悄说给赵氏的,物理加精神双重伤害,害人者就应该和被害者受到同等的伤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才公平。
也不知道赵氏从哪儿找到的夹竹桃花,全部生吞了下去,等她给牙行洗完衣服再回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僵了。孝女嘛,为了给生病的“娘”治病不得辛苦赚钱演戏也要有逻辑。
真是死都不愿意放过她,面目狰狞的盯着门的方向,吓得她惨叫连连。
不过她并没有留下心理阴影,她曾经和娘的尸身共处一夜,那时候她就不再害怕死人了。其实活人比恶鬼更恐怖,赵氏,薛静姝,还有现在不知道在哪儿流放的二夫人,她们是人,却比鬼还要恶毒。
她看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