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虞翠的手更紧了,虞翠也是面如土色。不过常嬷嬷不愧是人老成精,褪下自己头上的银钗塞到了差役手里,“还请差爷再多说几句。”
她和虞翠都未曾被搜身,不像薛家其他人空身入狱。
差役看着银钗上嵌着的珍珠满意的笑了笑,又多说了几句,“既然金鳞卫都没将小姑娘算入薛家人,那府衙自然也不会太过为难,此案已结,不会再有变动,只是知府大人多有忧患,于是想让小姑娘趁此机会改了名字,往后也就再无顾虑了。”
潜台词就是知府怕以后有什么隐患,干脆彻底让虞翠和薛家切割,否则万一被当做旧账翻出来,负责此案的金鳞卫不好过,他这个知府也难做,合情合理,还很中虞翠的心思。
“那老婆子就放心了。”常嬷嬷松了口气,转过身对虞翠嘱托道,“好孩子,别害怕,嬷嬷会在外面一直等你出来的,放轻松。”
虞翠笑了起来,“我不害怕。”
能改叫虞翠她简直是求之不得,她一点儿也不稀罕姓薛。
“那就好,去吧,乖乖的啊。”
虞翠向身后的常嬷嬷挥了挥手,跟着差役进了另一间屋子,常嬷嬷原地站了半天后才慢慢走进面前的屋子,很快就会再见的,她们离得这么近呢。可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她以为的很快再见,之间竟会隔了那么多年。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桌案上除了各式卷宗和笔墨文书外只有一尊燃着香的青铜博山炉,就是香味太浓了一些,虞翠一进屋就连打了三个喷嚏。
“主薄大人突然腹痛,正在如厕中,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吧。”差役去而复返,打探回了消息,“等主薄大人回来就能给你修改文书了。”
“好的。”虞翠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求人办事不能催,这个道理她懂,就是这香太上头了,香到呛鼻。
差役笑了笑,“我让人给你送些茶点过来,主薄大人闹的肚子有些凶。”
“好的。”反正她不会吃的。
屋子里又只有虞翠一个人了,说实话怪毛的,但外面一直有人的说话声,就不感觉如何了,就是头怎么有些晕。
怎么有人从屏风后面出来了,衣服怎么这么眼熟呢古代也会和人撞衫吗虞翠眯起眼睛,想要努力看清来人是谁,可惜重影绰绰,她太想睡了。
薛静姝手里端着漆盘,用棉帕捂住了口鼻,看着摇摇欲坠的虞翠,她已经不清醒了,但还是倔强的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来人是谁,是谁要害她,可惜注定徒劳无功。
这是西域奇香“极乐散”,吸入过多者会浑身无力,陷入昏迷,可让人三天不醒。虞翠天生神力,硬碰硬绝对不行,所以只能用药物控制,如此才可天衣无缝互换身份。
朝廷对罪奴管理严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有红疹就能勉强躲过查验,差役惜命,不会太过靠近身上有红疹的人,万一是疫病就完了。所以换了昏迷的虞翠官差也只会以为是因病陷入昏睡,不会细究,更何况她娘是真的出了红疹,娘会用命将这场身份互换完成,如果虞翠也在中途感染红疹,那就再好不过了,活着总是隐患,就是可怜了她的娘亲,为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虞翠以为她喊的“救命”很大声,可听在薛静姝耳里不过是轻如蚊蝇,没人能听见,也无人可救虞翠。
她向暗中藏着的人点了点头,他们会将虞翠偷偷替换进罪奴中,她会从这间屋子里光明正大的以“薛妙”这个身份走出去,至于另外一间屋子里的常嬷嬷,会有人绊住她的。
虞翠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也看到了向她走来的两个蒙面男人,一个抬着担架,一个手里拿着披风,而那件披风正是薛静姝发红疹从牢里抬出去身上披的那件,她瞬间明白薛静姝为何和她的穿戴一样了,她要换了她的身份
她被抬到了担架上,桌案上的博山炉一转,就漏出一条地道来,一切都是有备而来。
经过薛静姝身边时,虞翠用尽了全身力气从担架上滚了下来,撞倒了屏风,坚强爬起来当胸给了薛静姝给了一拳。她没有收力,虽然受药物影响一身力气使不出九分,但剩下的那一分也足够薛静姝肋骨断几根了。
那香确实猛,可薛静姝也低估了她的力气,最后的力气要用到关键时刻,她砸了这屋子,不信引不来人薛静姝算计她的账之后再算,现在最重要的是喊人救命,她撑不了多久
气沉丹田,“救命”
可能幸运女神总是不爱垂青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她迎来的不是有人破门而入,而是背后的一个闷棍。
还是行伍出身啊,打人后脑很利落嘛艹
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薛静姝吐着血,看着刚才大发神威的虞翠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可门外已经有人在问是哪个屋子发出的声音了。
“咳你们快带着她送到我娘那里,这里我来应付。”
两个蒙面男子对视一眼,迅速将虞翠抬上担架进入了地道,薛静姝强忍着胸口的剧痛,从灯座上拔下蜡烛,点燃了卷宗,帷幔这些易燃的东西,又将墨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