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从前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他容得下人。
这一切问题能在陈瑄面前烟消云散的最根本原因,其实还是陈瑄他真的容得下人。
他容得下江栗提出看起来这么过分的要求,他并不会因为这要求看起来过分就先焦虑想着要打压下去,所以他并不会如陈耀那样焦虑不堪,也不会如她这样思来想去感觉眼前一切全是难题。
这其中或者也有一些原因是陈瑄了解到琅州的局势和情形比他们更多的缘故,但事实上这也还是一个眼界和心胸的问题,若就是容不得人,又看事情偏激,哪怕知道更多的局势分布也容易斤斤计较,让事情变得纠结又难以处理。
“说来朕前两日又想起来你之前与朕说过如何选拔人才的事情。”陈瑄忽然说道。
谢岑儿愣了一下,收回思绪看向了他,都有些想不起来那是多久之前与他聊过的事情并且他还真的记得
“朕记得那时候你与朕说,可以从乡里到郡上再到州里最后来京城,一层一层考试选拔。”陈瑄带着她走回到了殿门口,“若天下大定了,朕便要考量着以这么个雏形来试一试了。”
“但上回陛下说过,其实原本魏朝也有一层一层的选拔,太学生就是这么选出来的。”谢岑儿道。
“推举与考试并不相同。”陈瑄朝着殿中走,“比如这个江栗,以他能力,进太学并不是难事,但他却只能从王府掾属起家,这样的起家太低,他从王府掾属到如今,耗费的时间也太久,等到被朕看到再为朕所用”他摇了摇头,“有一个江栗,就说明这之下还有千万个江栗。”
陈瑄所说的谢岑儿一听便明白了,这显然也就是在如今世家几乎垄断了上层之后,中下层的家族也好百姓也好,难以有出头途径的现状。
在谢岑儿穿越之前的时代,科举制度虽然在最后发展得畸形并且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阻碍,但在最初却是打破这种世家贵族垄断地位的一个重要的工具。
她几乎能肯定,就算她不提,在之后也一定会有类似科举的东西出现。
“但现在仍然也还不是最好的时机。”陈瑄又笑了笑,“且等着,等到天下大定,至少要在琳琅玛瑙四州都完全归顺之后,才能把这事情提一提。”
“时机,是因为这样更改之后,会有人反对吗”谢岑儿问。
“反对应当也不至于,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不仅仅是一道政令就能完全推行的事情。”陈瑄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