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得谢岑儿顿住了她记得陈瑄的母亲其实是有封号也有位分的。
而陈瑄继续说了下去“但朕的母亲没有活到朕当上皇帝的时候,并且在最后那几年,被老不死施舍了一个昭仪的位分,并且在遗言中命朕发誓,不许给她上太后的尊号。”顿了顿,他面色还是平静的,“朕答应了。”
谢岑儿从来不知道关于陈瑄的生母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她忍不住抬眼去看陈瑄的神色,他面色还是平平常常没有波澜,就和他刚才平静的语气一样。
“陛下那时候会很难过吧”她问。
陈瑄却摇了摇头,道“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朕登基的时候,朕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太久难过说不上有多难过,只是觉得如鲠在喉的恶心,朕厌恶老不死临死时候那种语气,他仿佛不是在说他曾经的枕边人,而是在说一件令人厌恶的物事。”顿了顿,他轻笑了一声,又看向了谢岑儿,“所以朕登基三年之后,大局稳定,便尊了她为太后。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情再与朕说三道四。这是磨砺。”
谢岑儿一时间难以比较究竟是陈瑄说的这件事情更磨砺人,还是她那大着肚子回京来的姐姐谢峦更恶心人。
可有一点非常确定,那就是死去的人不会蹦出来再指手画脚了。
她的姐姐眼看着就要回到康都,她那亲娘不知道会不会得到风声也冲到康都来给她撑腰,这事情对她而言恶心大于磨砺。
于是她重新看向了陈瑄,诚恳道“那倘若算是磨砺,陛下就让我来处理韦家那位永平侯和我姐姐之间的事情。”
“这自然是可以的。”陈瑄笑起来,“朕倒是很好奇你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或者便只会快刀斩乱麻,赐他们一段姻缘吧好叫韦家不要肖想宫里的公主,也成全了姐姐一番爱慕奔逃之情,不必为妾。”谢岑儿已经想了许久要怎样处理这件事情,她又看向了陈瑄,“不过却还要求陛下一个恩典,请陛下不要追究妾身当初替姐姐进宫之罪。”
“这算什么罪过,朕原本也没指定让你们家送谁进宫来。”陈瑄摆了摆手,“不过你这处理法子,朕倒是十分欣赏,足够宽大也足够容忍,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说着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轻叹了一声,看向了远处,“一样米养百样人,这话却也是没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