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到手的机会轻易抛却,定是性格缺陷,不懂感恩与珍惜。
然而,姚晶溪已经什么都不管了,她像只急于归乡的鸟儿,匆匆买了回国的机票,便直奔恩师的墓葬地而去。昔日故人已逝,她才终于懂得了前人殷殷嘱托的道理,而一切,却已经来不及。
冯楚楚的回国,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她甚至没有跟姜逸等人说,便直接奔到了恩格尔医生那里,用拖把堵住门,一把将恩格尔医生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怎怎么了,冯博士你怎么回来了”恩格尔医生茫然的看着对方,靠在窗边,不明所以。
冯楚楚冷笑着将手里的资料和数据全部甩到了他的面前,开门见山问道,“是谁让你做的这些。”
恩格尔医生心中顿时一慌,头顶的冷汗悄然冒出,他有些尴尬的笑着,问道,“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冯博士,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误会了”
“少来。对于一个原本就有着类似童年阴影的人不断重复和引导,通过心理暗示让对方相信自己真的有精神问题,再利用周围人的态度和话语,寻找诱因,用入戏过深的借口去解释,激发对方的偏执和躁郁症,造成数据的伪波动。这难道不是你做的吗”冯楚楚步步紧逼道。
恩格尔医生顿时脸色惨白,僵硬的站在原地,咽了咽喉结,没有说话。
冯楚楚冷哼一声,双眸紧紧的盯着他,不肯错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缓缓俯下身,打开桌子上厚厚一沓的资料与数据,冷笑道,“我敬你是我教授的朋友,所以对你完全相信,从未怀疑过你给的数据,因此总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如此高的数据波动,对方的心理防线却还是那么重,连带着行为模式,也跟正常人并无太大差别。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治疗为假,借我手除掉人,才是真啊。”
恩格尔医生双手微颤,强忍着逃跑的,依旧咬紧了牙,坚持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严华”冯楚楚直接点名道姓,“你想把他送进国外的疗养院,对吧”
听到这个名字,对面的人瞬间门瘫软在地,惶然的看着她,如同见鬼一般,他不知道为什么冯楚楚发现了什么,怎么会猜到这一切,但是却知道,此时,他绝不能承认,不然,一切便都完了。
他的事业,他的人生,皆在这一句话内,付之一炬。
“不,不是”
“啊,说错了,准确的来说,的确不是你,而是你背后那两位,对吧。陆家还是顾家亦或者都有”
冯楚楚好奇似的,一字一句问道,冰冷的话却如同地狱里伸出的鲜红手印一把抓住了恩格尔的脚踝,将他猛地拖了进去,如此明确,如此肯定,几乎令他无法反驳,也无力反驳。
深知大势已去,恩格尔医生终于倾颓下所有力气,不再狡辩,一切的一切早在他收下第一笔钱的时候就已经走入了无底深渊,他知道有一日会来临,却不知道竟会来的如此快。
冯楚楚看他如此模样,便知道,已经不用询问了,的确如同自己猜想的那样,一致无一。她冷笑一声,失望至极道,“我本以为你是为了病人而付出一切,却没想到你是亲手推着无辜的人进入深渊。我为我的教授有你这样的朋友和同行,而感到羞耻。为了这一行的荣誉,你自己自退吧,否则,我将会向全球心理学联合协会,公开你的罪行。”
说完,冯楚楚便转身离开,恩格尔医生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地上,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落下一滴泪来,然而这滴泪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三年无比信任自己的人。
他终究,还是没有对任何人负责。
今年的雪来的格外晚,然而却厚积薄发,一层又一层,毫不间门断。纸片大小的雪一点点落在地面上,如涂画般,逐渐将整个世界染成一片白雾,充盈的十分漂亮。
然而,此时顾昊的卧室里,却无人欣赏这片美景,一片慌乱与焦急。
“怎么办这是怎么回事啊”顾母含着泪,将仍旧昏迷不醒的顾昊抱在怀中,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顾父也没办法,只得不断催促着医生快点到来。
自从陆家回来,顾昊便连着发了几日的高烧,好不容易退了烧之后,又整日恍恍惚惚,噩梦不断,口中喃喃自语,吓的顾父顾母又是上香又是拜佛,然而却依旧不管任何用,如今眼见着用了一切的办法,人却还是没有好起来,两人心里也不由埋怨起了陆家。
好端端的,做什么多认一个女儿回来看这一身霉气,都把自己宝贝儿子给魇到了
顾昊对这一切毫无所知,他正眉头紧皱着,迷迷糊糊看着梦中的场景。狭窄的工场内,荒凉偏僻,十分类似韩佳成带他去的地方,一个男人背对着自己,正恶狠狠的看着三个瑟瑟发抖,年龄样貌不过仅有四五岁的孩子,癫狂的大笑着。
“要怪,就怪你们老子他们不仁在先,骗走老子所有的钱,现在吃香的喝辣的,转脸不认人了想得美一个小东西,我多了不要,一千万,总可以吧哭,都给老子哭让你们爹娘拿钱来,否则我就一刀一刀,把你们割了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