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惩罚吗?
他好像理解了别人所说的“喜欢”的感觉。
他“爱”阿婴,“喜欢”阿婴这样对他。
但是他很快想起了,阿婴现在有一个新的道侣。
她也是像对他一样对待他吗?
阿婴最好只对他一个人那样。
谢沉璧想到。
他又无师自通地理解了“嫉妒”。
他心想,我好像在嫉妒。
“你又在想什么?”梵婴看着他那令人汗毛倒竖的,没什么感情的纯黑色眼睛。
谢沉璧很诚实:“我想杀了你的新道侣。”
梵婴被他气笑了。
她点了点头:“行啊,你要是能杀了他,也不错。”总之谁强她就选谁当冤大头。
谢沉璧像是得了命令一样,郑重其事地“嗯”。
眼前这一幕其实很怪诞。
他冰晶一般纯净的容貌,纯白色的衣袍,看上去洁白无瑕,如同饮露水的仙人。
然而仙人白色衣袍之下,却藏着个勃发的东西。
那勃发的东西凸起的弧度还十分明显。
这极端的对比显得他更加浪荡不知廉耻。
他顿了顿,跪行到了她足边,很认真地说道:“有点难受。”
梵婴嘲讽又戏谑地踢他一脚。
他下意识低吟一声,颤抖了一下,却更强烈了。但也不躲不闪,甚至琉璃一般的面容上的神情更像是邀请。
梵婴轻哼一声,垂下眼睫嘲讽看他:“欠……”
这阴奉阳违的犬,甘之如饴地低垂着漂亮而高贵的头颅。
他沙哑着声音:“阿婴说的对。我……”
他已经在忍耐的边缘。但她不发话,他就绝对不动。
……
谢沉璧在夜色中闭上眼睛,如同自甘堕落坠入淤泥的蝴蝶。
他迷茫而不知所以地觉得高兴,眼睫一颤,便落下一滴泪。
他怔怔看着她眼中的自己。
那个陌生的自己。
她像是一团火焰一般,在他心胸喉咙处燃烧成了一朵花。
越看越觉得连她也陌生起来。
如同跌入漩涡银笼的鸟,在不断旋转中,乖巧而戒备地睁大了眼睛。
但是鸟儿怎能逃出樊笼?
无能为力,自甘堕落。
但是对他而言,那又不得算是堕落。
相反,那是她标记在他身上属于她的烙印。无论是让他痛楚的刺青,还是让他双目失神的层叠浪潮。
冰逢春意暖,化开成了温柔的小溪。于是所有木头人身,铁石心肠都变得玲珑易碎,为她所转移。
鸟逃不了。
虽然她厌恶地推开他,另一只手却又将锁链猛地朝她一拽,让他不可控制地跌跌撞撞。
只要她低垂头颅,看着双膝间门他的眼睛。
那偶尔的臆想一般的温柔转瞬即逝,她会夸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她会伸手抚摸鸟儿的翎羽,莞尔道做得好。
他不愿意逃,就算笼门大开。
他宁愿永远成为她掌心里的一只小鸟。
他心想,可这不能让她知道。
他会听话的。这样的话,阿婴就会放弃那个人,继续选择他的。
他想象着铁链束缚在喉间门的感觉,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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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一株莲花是可远观也可亵玩的。
莲花于风雨中亭亭玉立。
“系紧。”虽然小狗是不会跑的,但她依旧忌惮巨型的犬科时刻反扑,这般吩咐道。
于是他玉竹一般的十指轻轻握住铁链,系紧了小狗的脖颈。
小狗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雪山访客,向来都被雪深埋。
木石一般的无机质生命体竟然也会有如此鲜活的一面。在束缚下难以自持地颤抖,兴奋而幸福地呜咽了,并不是因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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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门流逝,光华依旧。
一切风雨都无法阻止高洁的莲花保持挺立不倒。
春雨渐息,之后是盛大炽烈的夏日。
他追逐着属于他的太阳。
他眼尾不自觉泛上红色,圣子一般不可亵渎的面容也染上了一层琅砀的红晕,若是之前见惯他世家公子模样的人,怕是都不会认出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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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心欢喜地想,我是她的。
夜色中花枝春满,莲茎脉毕露,颤叶流蕊。
没有人可以取代我。
因为我才是最听话,最乖的小狗。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