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忍,才转过脸,牙齿打颤,声音纤细:“商邵,我好冷。”
商邵沉默而面无表情地看她一会,把伞塞到她手里:“拿着。”
她双手接过伞,身体陷入他一侧臂膀的拥抱中。
谁的身体是火热的,谁的身体是冷透的。
谁的心底炸响了雷,轰隆地吞没了所有的声音,以至于只能倾听着自己诚实的心跳。
应隐将那柄折伞攥得牢牢的,被他的体温一烘,只觉得自己抖得更厉害了。
一直只言片语的男人,此刻不得不缓和了语气,低声问:“这么冷?”
应隐不住点头,又摇头。她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眼神像湿淋淋的鹿,仓皇的,无路可逃的,仰望的。
商邵蓦然捏紧了手,眼神晦沉下来。
他将她彻底抱进怀里,面对面的,很用力。
骤然袭来的体温包裹了应隐,她的身体绷紧了,果然止住了颤抖,但眼睛却瞪得老大。
在这里抱她给她取暖,无异于是扬汤止沸,真正聪明的,是该带着她一鼓作气跑回酒店。这么不理智、没效率、不聪明的解决方式,多少含了对自己的放逐。
商邵的喉结滚了滚。他不能让自己一直堕落。
只安静抱了数秒后,他在她耳畔沉稳地问:“能找出路吗?我们尽快回酒店,好不好?”
应隐点点头,一双折起的胳膊温顺地贴着他胸膛。
“有没有觉得暖一点?”他问。
应隐很用力地摇头。
商邵静了静:“我不能这么抱你,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
应隐心里回答。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因为我对你还太小吗?你到底几岁?可是,这不重要。
商邵的怀抱又延续了数秒后,终究还是松开了。
“我们跑回酒店?”他拂开应隐半干的额发。
应隐点头,为了不辜负他的期盼,她真的回忆起了路。于是商邵便仍是单臂搂着她,随着她指认的方向,带着她跑起来。
到了酒店,应隐还好,他确实是从里到外都湿透了。进房间的第一件事是打开空调,第二件事是抖开浴巾披到应隐身上。应隐傻乎乎地站在风口下,抖如筛糠,喷嚏响亮,一连好几个。
“我要冻死了。”她可怜地说。
房间里没那么快回暖,在她注目且期盼的眼神中,商邵只好再度抱住她,隔着浴巾织物,为她保存体温。
反正已经抱过一次了。
会出现这种自暴自弃的想法,他几乎唾弃自己。
“你去冲个热水澡,然后上床。”他低声说,用浴巾擦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脸颊和耳朵。
应隐乖巧地被他擦着,擦着擦着,最终他的手握上了她的颈项。虽然隔着毛巾,但两个人身体都是一顿。应隐仰着下巴,湿成绺的睫毛一眨也不肯眨。她的唇纵使苍白,也像是一重花瓣,无非是艳丽还是清丽,玫瑰抑或野蔷薇的区别而已。
商邵显而易见地屏住了呼吸,胸膛却起伏。
他不能,不应该,不可以。
“快去洗澡,别加重病情。”他哑声命令,松开手,退了一步。
“你呢?”应隐忽然想到,他连行李都没带。
“不用担心我。”
“你要走了吗?”应隐追问。
“不走。”商邵冷静下来:“你酗酒的事,我还没跟你解决。”
应隐进去淋雨时,他打了电话给康叔。
“那边怎么说?”
康叔便将他从店主那里收买来的购买明细一条条念给他听,末了,说:“这些酒,很难想象是一个人能喝完的,何况她才十八岁。”
商邵静了许久,什么话也没说,吩咐他给他定一间房,将他的行李放进去,并让他用点手段询问礼宾部,问一问这间房每日的垃圾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康叔不久便回电话,说没什么特殊的。
淋浴的沙沙声掩盖了外面柜门开合的声音。应隐不知道,在外面的男人将能藏酒的柜子都打开看了一遍。看到原本是放置消防面罩的地柜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