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下大毛的脑袋,蠕虫收到命令,立刻扭动身体,将长长的尾巴甩起,呈扇形碾压了一片兵虫,将土地都染成了蓝色。
“胜负已定。”
裴羽跃下坐骑,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个镰刀断肢,他旋身一斩劈开了朝他攻击的兵虫,就这么无所畏惧的行走在纷乱的沙地上。
他的脸颊沾染上了飞溅而来的鲜血,雪白的长发也被蓝色所浸染,但他依旧坚定地踏上了前往赤岩台地的石阶。
巢虫们惊恐的叫声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被欺压太久的流放民们拼命报复回去,裴羽一步步走到了台地的顶端,那里是黑蝗作为军虫的营帐。
“你的使命该结束了。”
裴羽站在黑蝗一分为二的尸体前,催动真菌覆盖了自己的右手,使其成为了被漆黑流质包裹着的尖爪。
他将爪子刺入了黑蝗的心脏。
充盈的饱胀感弥漫在舌尖上,凯厄斯为他烙下的图腾在发烫,那种被禁锢、被限制的感觉随着黑蝗的血液被一齐冲破,菌丝疯狂的增殖起来,瞬间将整具尸体覆满。
在疯狂的吸取压榨下,短短三秒,黑蝗就化成了液体,被菌丝吸收。
而裴羽也感受到了菌种的进化。
那些菌丝并没有回到他的身体,而是变成了一块菌毯,扎根在了赤岩台地的山顶。它们努力生长着,不一会儿就凝结成了与幻境中类似的半植物形态,化为了一株饱含孢子的“神树”幼体。
正当裴羽醉心于这神奇的生命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是一只巢虫慌不择路的逃到了这里。
“神树”瞬间感应到了敌人的存在,聚合着的花苞“啪”的一下爆裂,黑灰浓雾从它体内弥散出来,将巢虫没入其中。
裴羽倒是不觉得这孢子烟雾呛人,毕竟他早就和菌种共生,他甚至可以感知到这颗神树的思维,就好像成为了自己的另一个化身。
巢虫被孢子侵入,痛苦的咳喘起来,随后便倒在地上不停挣扎,没一会儿就不动了。
在它的尸体上,渐渐长出了其他的神树胚芽。
“搞得像是病毒传染一样。”裴羽好奇的观摩着。
也是三秒之内,巢虫的身躯便化作了流体菌毯,它汇入之前的那一部分,拼命生长着。这回没有不长眼的家伙闯入真菌们的繁殖现场了。
神树幼体们最终将花苞凝实,里面的孢子粉末也被触须压缩成了一粒粒的小圆球。
在结束为主人献上的赠礼后,它们便融化在了菌毯之中。
裴羽拣出“孢子胶囊”,潜意识里就知道这东西该如何利用。
台地下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沙地被原种兵虫的尸体铺了厚厚一层,蠕虫们和甲部族已经重整队伍,开始清点损失。
裴羽没有打了胜仗的快/感,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赢。
他将孢子胶囊扔下了台地。
随着黑色烟雾弥漫,菌丝们扒住战场上的尸体,转瞬间就汇聚成了菌毯,它们饥渴地榨取着尸体的养分,如黑色汪洋一样增殖开来。
下方的亚种兵虫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就像是野生动物无法抗拒泥坑,虫族也无法抗拒潮热的菌毯,纷纷跃入其中。
奇异的是,菌毯们不但没有伤害亚种,反而用菌丝输送转化来的养分,迅速修补着它们的伤口。菌毯竟然可以群体回复,而且亚种兵虫们惊讶的发现,自己在菌毯上的移动速度居然变快了。
“这就是虫族版的战前部署吗。”裴羽握了握拳,将黑色尖爪散去。
他看向不远处的台地广场,那里的战斗也结束了,巢虫们被亚种流放民扑杀殆尽,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作威作福。
“让你杀死我的兄弟!他不过是没有回答你的盘问,就被你折磨致死!这下你也体会到这种痛苦了吧!”一只白斑虫癫狂地劈砍一只巢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