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发起强攻。” 压着物资底线打,以曹洪和曹昂这等少有亲历战事之人难免会觉得,他们以这等方式持续下去,或许就能撑到援军抵达的时候,甚至对他们这一方的来袭有了一定的戒备之心。 但这份收敛着的进攻随时可以被放大到让他们必须全力招架的地步,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当真还能有这个应招的机会吗? “这个强攻必须得快,起码要抢在消息送到曹操的其他部将手中发起支援之前。” 所以,是在明日的进攻完毕之后。 张超拍案,“好,就依子源所言。明日的进攻由我来做,这个收尾之战的速攻,就交托给子源了!” 但他们可能低估了曹昂等人的信念。 曹昂是什么人,那是曹操的准继承人。 在曹操并未将其一并带走,而是将他留在了此处,与这些士卒共患难的那一刻开始,这些本就是因为曹操所实行的屯田之法才投靠到他麾下的士卒,都已在心中暗自下定了一个决定,他们无论如何也会跟大公子一道支撑到曹操引兵来援的那一刻! 而曹昂在将营地中的箭矢数了个清楚后,毫不犹豫地将其分作了六份。 第一日一份,第二日两份,第三日三份。 他很清醒地看到最后一日势必出现的人力衰竭,只能依靠于工具来做出反击,甚至是—— 用进攻来代替防守。 当臧洪率领着其麾下的部将朝着那营盘发起远超此前任何一次的进攻之时,曹昂和曹洪对视了一眼,众人随后便只见得这黄昏暮色之中,一列骑兵自营地的边门杀出,直扑臧洪所率士卒而去。 这两日之间人人都快只当曹洪是个负责擂鼓助威之人了,也当他真有着被曹操留下的严格限制,只能固守在营地当中,却哪里想到,他在并未击鼓的时候,几乎将每一刻都用在了休息和磨刀之上! 也正是伴随着曹洪有若一把锋刀杀入敌方队伍的那一刻,自曹昂所总辖的营地之中,箭矢的密集程度在一瞬间翻了数倍不止,以至于本应当更占据优势的臧洪这一方在这猝不及防间竟落了一片人仰马翻的状况。 而在前排队列的混乱之中,曹洪丝毫没有跟他们缠斗的意思,率领着自己的这支骑兵队伍悍然在敌军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直奔这前列的豁口而去。 那一刻箭矢的暂停和曹洪的回返, 在已经要熄灭的日光之中形成了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曹洪纵马越过了临时搭建出的回返之路, 在曹昂的接应之下,重新将一记重锤砸在了那营地之中的大鼓之上。 日头虽已落下,这一下擂鼓却仿佛将这营地之中剩下的战意尽数点燃了起来。 曹昂年轻,曹洪冲动,但他们都可以为了等待曹操留下的这个承诺而强化自己的薄弱之处。 这一番冲锋也让臧洪那头的攻势不由为之一滞。 “可惜臧子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曹洪看着外头已经变得有些模糊的敌军身影,忍不住咬牙说道,“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选择亲自冲锋上阵,以示范我等已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 “这等攻势之下,明日我们还能不能支撑得住,还当真有点不好说。” 曹昂语气坚定,“能!倘若明日他们还是这等穷追猛打的状态,便由我亲自出营来与他们交手,我要让他们看看,我父亲绝不是因为他们的支持才勉强坐上的兖州牧位置,我曹氏子弟本就有着立足兖州的本事!” “好,有你这句话,我便舍命陪君子了!”曹洪当即回道。 “我说,你们两个是真拿我不存在是吧?”依靠着近身作战本事屡次将营门给守住的许褚刚退下来休息便听到了这叔侄两个的对话,忍不住插了一句。 这三人明明经由这第二日的戍守,无论是身心都已经到了疲累的极限了,还是在此刻不由在彼此对望间发出了几声长笑。 有这份彼此交托的信任和不惜牺牲的精神,今夜他们绝不可能给外头的人以可乘之机。 临近破晓之时,臧洪也只能无奈地领兵退了下去。 曹昂稍松了一口气,在让下属凡有异动便将他叫醒后便直接席地睡了过去。 可还没等他闭眼休息上半刻钟,他便忽觉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光亮,以一种令人无法忽略掉的鲜红之色让他猛得惊醒了过来,甚至是当即跳了起来。 曹昂下意识地便朝着光亮发出的北方看去,惊见远处赫然出现了半边烧红的天色。 在睡意朦胧之间,他险些以为这是敌方从北面再次发起大举进攻了,甚至动用了火攻。 可下一刻他便听到了曹洪脱口而出的惊呼,“那是张孟卓的军营!起火的是他们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