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所幸,也不知道曹操是不是救援兖州委实着急,甚至没对于他筛选出的五千士卒做出什么挑剔的举动,就好像在意的仅仅是有正规军队履历的人手一般。 于是为了尽快将人送走,王匡甚至还从朝歌的府库中调拨了一批粮食,送给了曹操作为此行发兵的馈赠。 曹操表面上一副沉稳的样子,心中却已是暗自发笑了好几回了。 等到他带着这多出来的士卒渡过大河重新回返到兖州境内,今日的天色才终于趋向了夕阳西下。 他当即勒令士卒就地扎营,明日一早便朝着酸枣赶路。 “可惜了,倘若这些兵卒不是由王公节这等得过且过之人训练出来的,为了尽快稳定陈留战况,我无论如何也要将他们给带队上路。”曹操望着这个初具规模的营寨,心中还是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但此刻着急是没有用处的,能拿到这样一支在关键时候有翻盘作用的队伍,已经得算是意外之喜了,不能强求其像是他的亲兵一般能征善战。 满宠也在旁安慰道:“养精蓄锐还是有必要的,等陈留那头的守军处在疲敝之时,也正好让他们一举将其攻杀。 曹操问道:“你为何不好奇我宁可冒着欺君之罪也要将王公节的兵卒领到兖州来?” 满宠摇了摇头,“欺君之罪也要看欺的是哪个君。从府君的各项行动中,我已能看出一个答案了。” 曹操没再多说。 这或许就是跟聪明人交谈的好处了。 陈宫和兖州世家的针对,以及他用“屯田校尉”四字作为标志成功完成的自我救援,让他心中的两个问题已在无形中有了答案。 大汉,当真已经到了日薄西山、无力回天的地步了吗? 或许是的。 后汉的建立里有着太多的士族支撑门庭的要素,以至于根本无法摆脱封赏诸臣、划分土地的同时带来的种种弊病,这才有了今日这样的情况—— 士族利益稍一受损便当即抱团回击! 这已不是有人能将汉室一统就改变的东西,也因曹操不能算是士人行列而看得格外清楚。 他还要坚持于自己站在邺城朝廷的立场上吗? 或许不用了。 在他将那张纸条交给那农户的孩子之时,想到的是当年讨伐董卓结束的时候,他跟乔琰说,他还需要通过邺城那处朝廷的官职委任来得到那个东郡太守的位置,所以无法与她一道出征凉州。 若能求得那个位置,何止是能够务实地做出些政绩来,也能将洛阳地界上的流民都给包容兼并过去,何乐而不为? 而现在 ,他好像已经不必再非要依托于那所谓的“正统之名”来实现自己的目标了。 民意不可违,大雍天子统一天下的志向,也同样展现出了一派涤荡四海的架势。 乔琰的僭越、叛汉,都已不再是一个贬义的词汇。 他又为何不乘上这股东风,将自己的立场给站明白呢? 兖州世家的背叛恰恰让他看清楚了这时局之中各方人物的真实面貌,也让他看到了,真正能够给予他长久且稳定回馈的—— 乃是挣扎求生的万千黎民。 既然如此,他总还是要给自己和兖州的未来谋划出一条出路的。 转投长安,并不是什么说出口需要觉得不自在的选择。 从忘年交到主从关系,在这个强者为先的时代里并不难被人所接受,以曹操的心胸也不会对此怀有芥蒂。 他唯独觉得有点介意的是,他不能是以一个被兖州世家驱逐出境的丧家犬身份被接纳过去的。 好在,他还有两个战功可以立。 其一,便是这片世家抱团的兖州。 扬州地界上的世家因为孙策之死遭到了乔琰名正言顺的清算,兖州世家倒是容易得多了,只因那立场的纠纷之下,绝没有什么该不该杀名士的道理。 当这场对反叛者的清缴发生在兖州地界上的时候,谁说这不是一种杀鸡儆猴呢? 而其二,就是他面前的河内守军。 王匡确实不是一个擅长于调兵遣将的人,但只要他和他麾下的兵卒存在,张郃等人在河内郡就能有一支为他们兜底的队伍。 倘若真要在孤注一掷地状态下增兵孟津,效仿当年乔琰在孟津和小平津处双线诱敌,也不是不能一试。 但现在曹操将这支军队给调走了,直接断绝了他们的这种可能。 而倘若乔琰想要让她的部下从洛阳方向朝着大河以北发动反击,河内郡的情况将会远比她想象得空虚。 可怜王匡在遭到了那样一番突如其来的威胁之后,是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