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生死情况的人要更多。 他已经没有求活的机会了,现在连死也要如此潦草,对这个一度想要问鼎天子宝座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完全无法接受的打击。 再想到无论那坐在天子位置上的是刘虞还是刘协,短时间内乔琰都绝不可能卸任大司马的位置,起码在他问罪伏诛之后的十数年乃至于数十年间都能站在权力巅峰的位置上,他却已经要成为一抔不知道还能不能被人记起的黄土,刘扬更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有一块巨石牢牢地压在那里,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在囚车行驶出长安南门的时候,那些跟随在囚车左右的长安民众才相继离开,让他总算摆脱了那些如影随形的义愤目光。 可这也丝毫不能让他有任何一点安慰。 他和刘备因为都为刘姓宗室的缘故,故而先被带往了明堂再来上了一出静思己过。 刘扬瞪着这上头的祭祀灵位,只觉这些祖宗若真有灵可见今日景象,便应当对他父亲的这出无所作为做出一番谴责。 可他都快瞪着这太室配飨给瞪出火星子了,也没见哪里能冒出一道天降雷火转道去长安,将乔琰给劈出个好歹来。 在他重新被从此地扣押出去,往长安城更郊外的地方行去的时候,他看到的正是今日这一碧如洗的天空,好像合该是个适合于重逢的好时候,也是个适合将他们这等“恶人”给送上死路的好景象。 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他真应该感谢父亲没让这个行刑的地点直接放在长安城的闹市之中,到底还是给他保留了那么几分体面。 在被压制着于那郊野刑台跪下的那一刻,死亡的恐惧在一瞬间取代了他此前的麻木,让他在这一刻哭号出声,甚至极力挣扎着想要从刀斧之下逃离。 从猎人转换为囚笼之中猎物的过程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刘扬的美梦被击碎得猝不及防,直到死亡临头的这一刻才将所有的痛苦懊悔给逼了出来。 他错了! 当真是错得离谱! 但凡他能安安分分地做一个老实的皇子,绝不与乔琰做对,就算刘虞病倒,由这出现在长安的刘协接替天子之位,他也能做个富贵闲人安稳度过一生。 甚至于,若不是长安发生了如此之大的惊变,刘协可能还依然处在避世隐居的状态,以防因为他的出现而让谁做天子成为长安城中的争端。 可现在他后悔还有什么用呢? 他势必要以谋逆之人的身份被记载在后世的史书上,作为迫害忠良的罪魁祸首。 除非乔琰当真对这大汉基业做出了什么篡位谋朝之举,他或许还有机会被作为一 个早早发觉出对方真面目的聪慧之人得到一点恢复的声名,但他对自己身在病中的父亲也做出这等限制行动的不孝举动,甚至将他气得吐血的行径,却再没有一点洗刷恶名的余地了! 那是大汉背景下多有诟病的不孝。 身后的刀斧声破空而来的风声,让明明能在瞬息之间结束的死亡,变成了一种慢动作。 刘扬死死地咬着下唇,只等着刀斧落地的那一刻,却忽然在此时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一声“刀下留人” “⒋⒋” 他不是来救人的,他只是来给刘备送行的。 从卢植的话中已不难听出他潜藏的意思,他无法改变这个会让刘备送命的判决,顶多以老师的身份来对他做出一番慰问。 刘备如此,刘扬自然也不可能有何种得到宽恕的法子。 从死到生,又从生到死的腾跃落地实在是太快了,快得让刘扬恨不得方才那一刀就这么直接落下去,让他不必面对接连两次的生死判决。 可在此时并没有人去理会他是何种糟糕的心情。 无论是负责监督行刑的官员还是作为被点名的主角,都只将目光放在了卢植的身上。 卢植毫无疑问是一路奔波赶来的,甚至在此刻的翻身下马中还没能将自己的气息给平顺下来。 想想也对,这长安城中的消息要传到并州的乐平便需要数日的时间,卢植从那里动身而来又需要数日,这还是在沿路没有遭到任何阻挡的情况下才能达成的结果。 刘备清楚地看到,卢植一贯以来都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甚至在此时被风给吹乱了大半,飘飞在空中的正是其中几道醒目的银丝。 他站定在了原地,见裁决生死的刀斧都已经停了下来,显然是给了他这个与刘备交谈的机会,他这才将头发,衣袖都打理成了平日里的样子,而后朝着刘备走了过来。 刘备忽觉心中一阵酸涩,在卢植已在他的面前盘膝而坐的那一刻,他开口问道:“老师为何不去看看长安城里的新变动呢?” 卢植叹了口气,“有些东西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