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阴招。” 虽然赵云已在那消息从长安传到洛阳的时候做出了几分猜测,但真正听到乔琰承认了长安那头对她的针对,他还是在一瞬间生出了一种出离的愤怒。 他们是怎么敢的! 在他们稳坐于长安的时候,若非有乔琰的存在,他们早已经成为董卓屠刀之下的牺牲品,或者是公孙瓒征伐幽州之后的战利品。 就算不是在彼时便身亡的话,若无乔琰在长安的周遭建立起种种屏障,将这天下一州一郡的土地陆续收回到手中,他们随即面对的就是凉州羌人遵循这百年间规则的寇略三辅,是那旱灾当头的饥荒民难,甚至是袁绍打到了那长安朝廷的跟前,将他们这些人扣押在囚牢之中,让其再不能享受到此刻的富贵。 可他们所做的,却是好一出恩将仇报的小人行径! “他们……” “子龙也不必如此愤慨。”乔琰出声打断了赵云的开口,接着说道:“大司马的位置原本就是一把双刃剑,在掌握了凌驾于其他臣子之上的权柄之时,也势必要面对着更为险恶的境遇。” 乔琰接着说道:“这世上足够圣明且有能力的天子,并不需要有这样的一位大司马来将权柄凌驾于三公之上,让其反过来对自己的权力做出限制,即便是麾下的部从在征伐天下之中建立了不世之战功,也绝不会例外。就如光武帝在位的时候,便曾经因为感慨前汉的灭亡乃是因为数代天子都将权柄交给了权臣,故而虽然设置了三公,政事还是大多移交给尚书台处置。” “我并不是说此法可取,随后数代的演变中此法矫枉过正,反而变成了以外戚取代了权臣的大权独揽,宦官势力也同样日益庞大,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我只是在说明这个道理。” “圣明天子如此,昏庸天子其实也如此,后者同样不想要一个近在咫尺的威胁,就像是已故的孝灵皇帝一般,当他在时日将近的时候,便想要以非常手段将大将军何进给铲除。” “既然无论是圣明还是昏庸,最后都趋于一个选择,那么这并非大汉叛我,而是当我已经让自己置身在这样一个高位上的时候,我原本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虽然在今日的局面中,刘虞既不能属于圣明或者昏庸,甚至他有极大的可能并没有将自己放在天子的位置上,刘扬的确昏庸,但他还未上位就不能够算作是天子,这最后的结局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既为权臣,就必须要承担这权柄的负面威胁。 赵云拧了拧眉头问道:“可若如君侯所说 ,这竟应当算是您在接掌大司马位置的时候便已经埋下了祸根,不能将其归罪于王子师等人不成?” “那也不尽然!” 乔琰的语气中陡然增添了几分冷意。“另一个问题来了,我能不处在这个高位吗?” “他们若是自负为有识之士,大可凭借着四方建功之中积蓄力量,形成和我对峙的平衡,只要有所限制有所制衡,大司马可以变成大将军,也可以变成这三公九卿之中的寻常一员。但他们偏要用这等庸人方才会拿出在台面上的本事,意图以我一死换取权柄的易位,换取所谓的世道太平。” “然而他们能做什么?数年宦海沉浮已证明了,他们能做的,仅仅是在太平治世做个并不拖后腿的臣子而已,在方今这时节,比起如何让民众活下去,他们更擅长的甚至是如何让身处长安的刘玄德成功被谋划上他们的战车。” “若放任他们执掌权柄,将那刘扬送上天子的位置,充其量也不过是让孝灵皇帝末年的悲剧再一次重演罢了。所以——” “我只能站上去!” “大汉的衰颓绝不是因一个董卓祸乱洛阳而起,积重难返的种种弊病何止是难以容下一个大司马四方征讨,难以诞生一个力挽狂澜的天子,也难以容纳下一个试图求生的民众。” “子龙,”乔琰忽然放缓了几分语调,以让人听来只觉字句出自肺腑的声音说道:“即便这是时代的悲哀,我也并不打算主动退让一步了!” 既然退一步唯有粉身碎骨一个结果,她又为何要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既然天下庶民所仰赖着的求生希望在她的手中,而非是这些只通玩弄权术之人的手里,她又为何不能振臂一呼,登临高位! “如你所说,长安周遭的士卒已经在这些人的调令下进行着无声的调度,一旦这种潜中进行的谋划彻底浮现在水面上,便是撕破脸皮的时候,这就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事实证明,那些按照旧规矩来说应当处在高位的官员便是此等嘴脸,既无平乱也无有治世的本事,故而他们发起问责的理由是天象,发起声讨的时机是骗我入朝,想必料理这些余波的方式,也只是让一个能为他们顶包的天子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 “可这样的一个大汉